周雁丽回头看了蒋四娘一眼,继续道:“……我是庶出,姨娘生的。蒋四姑娘知道吧?”
蒋四娘点点头,温言道:“嫡出庶出是没法子的事,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爹娘,只能选择我们做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
周雁丽感激地抹了抹眼角,道:“蒋四姑娘是个好女子,所以我一定要说与你听。”
顿了顿。周雁丽接着道:“……我们家的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总之是当初我家是当四堂哥是世子,我亲大哥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祖父和伯父都没有对他寄以太高的期望。又因为他一直多病,跟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都不在一处,自然就生疏了。而我四堂哥,一直是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中的头儿,他为人宽厚,待上尊敬。待下爱护,家里上上下下都喜欢他。跟他合得来。我从小胆子小,不敢跟别的兄弟姐妹一起玩。只有我四堂哥不会忘了我,有什么事,他都记着带上我。你说,我怎么不会跟四堂哥亲近?”
“原来是这样。”蒋四娘了悟地点点头,同情地道:“确实如此。你们的兄妹之情是处出来的。不过……”蒋四娘话锋一转:“你亲大哥也够可怜的。他病重的时候,你们就没有想着多照应他一些?”
周雁丽一窒,低头喃喃地道:“……我亲大哥不怎么理我们呢。”
“哦,那就没法子了。”蒋四娘笑着看向远方:“好了,我现在明白了。你是一片好心,我不怪你了。”
周雁丽松了一口气,抬眸笑道:“蒋四姑娘明白就好了。我四堂哥确实是个好人,不过,也许是太好心了,所以吃了亏也就自己忍着,自己一退再退,不会自己去争取。我也是想尽一尽自己的能力帮一帮他。至于到底怎样,也不是我们这些姑娘家能做得了主的。”
蒋四娘这才点点头:“这话倒是正理。”说着,还对周雁丽福了一福:“多谢周三姑娘慧言。”
两人相视一笑,觉得比先亲近许多,携手一起站在抄手游廊上看着远方的山色说笑。
盛思颜将丫鬟婆子留在门口,一个人进了冯氏歇息的禅房,见胡二奶奶也在,笑着叫了一声“二婶”。
薏仁站在外头栏杆后头,就将周雁丽和蒋四娘的话一字不漏都听去了,心里很是不忿,琢磨要说与盛思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