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大荒山可不是看好坏来放行的。”涂山姽婳笑得欢畅,似乎荣慧卿说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
荣慧卿禁不住脸红。赶紧转换话题,“我看这个地方,怎么这样奇怪?天上好像没有太阳,但是又有阳光一样的光线。还有那边的大树,看起来都不像是树。但是一点都不比参天巨木矮小。”
涂山姽婳看着这里的情形,悠然叹息道:“这里的情形,跟亿万年前完全没有差别。”
“你怎么知道?”荣慧卿咋舌,“说得好像你见过亿万年前是什么样子一样。”
“你不是想看那几幅图吗?我给你带过来了。”涂山姽婳说着,两手一摊,手上出现了几幅古卷。那古卷的材质看上去像是皮质,但是绝对不是他们熟悉的羊皮等各种用来做卷宗的兽皮。
“不用惊讶了。这是龙族的龙皮所制。”涂山姽婳淡淡地道。然后制止荣慧卿更多的问题,“别问我老祖宗是如何得到龙皮制作这些古卷的,因为我也不清楚。”
荣慧卿只好闭嘴,凑到涂山姽婳身边。仔细看着她手上的龙皮古卷图。
第一副图,画着一幅天道有损,众神祸乱,人界遭殃。一幅众生遭劫,惨不忍睹的样子。
第二幅图。则是画着一个身披兽袍的妙龄女子,立于大荒山上,好像就是他们现在站的山头,面前燃着熊熊烈火,正在炼制五色石。正是盘古之后最大的神灵女娲。
第三幅图,则是那女娲手持五色石,凌空飞举,展大神通以补苍天。在她周围,盘旋着无数面目狰狞的异兽妖灵,看着她和她手里的五色石垂涎不止,却被五色祥云所阻,不得近前。
第四幅图,无数暗灵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向荒火发出一次又一次猛烈攻击,只有覆灭荒火,它们就能对付那女娲。女娲一手持五色石补天,一手持软绸回击,和那些企图破坏她补天的暗灵异兽展开殊死争斗。
第五幅图,女娲得胜,顺利补上最后一个窟窿,天地间飘散起无数花朵,凤鸟往来其间,翩翩起舞,场面热闹欢快,似乎都能让观画之人身临其境,听见凤鸟美妙的歌声。
第六幅图,一男一女单膝跪在女娲面前,似在回话。女娲侧耳倾听,面露祥和的微笑。那一男一女背对着画面,看不清他们的样貌。
第七幅图,画面骤然变暗,天空上乌云压顶,压得密密麻麻,根本看不见天空的情形。浓密的乌云当中,一个裂缝时隐时现。裂缝里面电闪雷鸣,不时有罡风往外吹举。而女娲面前只有了一个女子,另一个男子不知所踪。两人面对面站着,背对着画面的女子两臂伸出,推向女娲。女娲往后急退,往那裂缝处疾飞…
整整七幅图,展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人界传说的女娲补天记。
荣慧卿忍不住将这七幅图从涂山姽婳手里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指着第六幅图上单膝跪着的一男一女,对涂山姽婳问道:“这些真的是你们老祖宗亲眼所见?”
涂山姽婳重重点头,“确实是老祖宗亲眼所见。为了以防他记忆有乱,他特意找了狴犴,向它求了一段狴犴皮,将自己识海里面的画面拓印上去。”
“狴犴?”
“是的,狴犴是上古神龙第七子,它长得像老虎,最好诉讼,天生能辨别谎言和真话,而且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用狴犴皮做成的卷宗,不能承载谎言。”涂山姽婳不慌不忙地道,将手里的龙皮古卷收了起来。
原来这龙皮,是狴犴之皮。
荣慧卿默然。
如果这七幅图都是真的。那么人界的传言就是假的。
“…你们老祖宗当时是在这里亲眼所见,所以能有这七幅图的诞生。那人界的传言,又是谁传出去的?”荣慧卿指出这个明显的疑点。
“大荒山从来就不在尘世当中,普通凡人是进不来的。只有被大荒山选择的修士,还有妖兽或者妖修、妖灵才能进来。”涂山姽婳冷静地分析,“而大荒山本身,是跟女娲息息相关的。也就是说,大荒山的选择,就是女娲的选择。如果大荒山完全听命于女娲。那么那些先前对女娲补天发起攻击的异兽妖灵又是从哪里进来的?而后来对女娲发起致命一击的那个女子又是怎样进来的?这些都是疑点。”
荣慧卿点头,“这些,应该跟我刚才提出的问题是一脉相承的。也就是说,能进来对女娲发起攻击,和后来在人界散步有关女娲补天的不实谣言的人。是一伙的,或者说,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