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永珍是宋国南泉县的一位富家公子,祖父白手起家,从一位人拉着骡子的商贩,到现在家财万贯,靠的就是走南闯北。
只可惜,俗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祖父去世才三年,继母的娘家,还有他那不成器的父亲,就把家业败了一大半,明明他才是嫡长子,过的日子却连下人也不如。
从前他以为只要自己争气,只要他拿出继母吞噬家产的证据,父亲就会醒悟过来,父亲就会重视他。
可是
姚永珍看着手中的一张薄纸,低低笑了,笑声凄凉,惨淡。
他一心为了姚家好,一心遵从祖父的愿望,想将姚家发扬光大。谁知,当他好不容易找到继母娘家中饱私囊的证据,居然会落得一个扫地出门的结局。
姚家产业何止百万,两间亏损的铺子,两千两银子,就把他给打发了。
嫡子,长子,他所占的嫡长名头,抵不住二弟一根头发。
哪个大户人家会把嫡长子分出府去,父亲的眼里,从来没有他这个儿子吧!
周围人纷纷指指点点,虽然同情居多,但又何尝不是看热闹。
“亏的姚家是商户,要是读书人,这样的家风,仕途还不得毁了。”
“可怜哦,想当初姚老爷在世,姚大公子多风光。”
“再风光又如何,现在比我还不如。”
“确实,瞧他那两间空荡荡的铺子,位置不好,既没货,也没生意,要我说,他还不如卖了铺子回乡种地。”
“摊上那样一个继母,姚公子确实倒霉,有他继母娘家在,他在南泉别想做生意。”
“嗤!姚家———”
有人不屑地嗤笑,大放厥词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取代姚家。”
另一人眼珠子一转,连忙问:“听说你最近发财了,给兄弟也指指路子。”
那人极其傲慢地一笑,停了停胸膛:“就怕你不敢。”
“说说看?”周围人竖起了耳朵。
那人长着小胡子,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告诉你们也无妨,连州知道吧,近日我去过好几次,那可是提着脑袋在赚钱,你们敢不敢?”
有人不信:“王老二,吹牛也不怕破了牛皮,前年就有商队挺身犯险,听说近万两银子的货物有去无回,就凭你”
王老二嗤笑:“信不信随你,反正我打算再去一次。”
有人退缩了,也有人跃跃欲试,当然,更多人却是打消了念头,连州太危险,那个地方可不是说着玩的。
姚永珍沉默无言,看着周围异样的眼光,听着别人的闲言闲语,他心里憋了口气,一种不甘的情绪,在他的心里蠢蠢欲动,祖父从小教他做生意,教导他怎样赚钱,教导他怎样管理产业,他不甘心,他想出人头地,他想让所有人看看,就算离了姚家,他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听了王老二所言,旁人打起退堂鼓的时候,姚永珍卖了所有产业,准备拼搏一把,亏了大不了血本无归,赚了他就可以就此翻身,反正他对南泉再无留恋,去一趟连州看看也好,想当初,祖父只有一头小毛驴,都敢和土匪打交道,他又何惧!
姚永珍的行为,在南泉闹得沸沸扬扬。
不少人幸灾乐祸,也有不少人看好戏,姚大公子这是豁出去了吧,就不知能不能有命回来。
对于旁人的劝告,嘲笑,对于继母娘家的轻蔑,姚永珍一概置之不理,卖了家中产业之后,低价收购了不少宋国货物,他知道,这些东西只要能运去他国一定赚钱,前提是,他可以安全通过连州平原。
怀着忐忑的情绪,姚永珍从宋国出发了。
王老二不甘落后,同样组织了一支商队。
只是这一次,王老二大吃一惊,来到连州平原的时候,他发现边境一带很热闹,来往的商队比之从前多了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