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凤姑娘便开始细心地为她讲课,然后又弹了一曲,让她细细体会,跟冯夫人不同,凤姑娘讲的时候更加细致,一些细节问题,杨初雪一点就通,一堂课下来还意犹未尽。
“贪多嚼不烂,今日就学到这里,初雪回去多加练习,明天我们学棋。”凤姑娘笑着说道,对她也多了些喜欢,好学的弟子谁都爱。
“那初雪就先告退了,今日获益良多,谢过凤姐姐。”杨初雪坚信礼多人不怪,说完这话,就见凤姑娘脸上的浅笑果然又柔和了几分,只是眼眸深处却藏着一抹dong悉与了然,杨初雪忽然觉得很láng狈,她果然还嫩了点儿啊。
中午的刺绣课,齐夫人先看了看她之前的绣活,然后画了张花样,指点了一下她针法,便让她自己忙去了,还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想来教别人家传绝活,她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吧,只是又不能食言,所以才用迂回做法,教她是绝对会教,但能学多少就看杨初雪的本事了。
没有任何怨言,杨初雪埋头苦gān,以古人的固步自封,和有些人宁愿家传绝学失传,也不愿外传的做法,齐夫人其实已经很好了,虽然是为了她女儿的原因,杨老爷也有挟恩望报的嫌疑,但齐夫人能被他请来,想必也费了不少功夫。就算不为了自己将来,哪怕是为了爹的那份心意,她都会认真学习,心里忽然觉得,杨老爷这便宜爹除了市侩,其实其他地方也还不错。
轮到宫嬷嬷教导时,杨初雪就苦不堪言了,首先学的一件事儿便是走路,哪步脚高,哪步脚低,怎么走起路来姿态优美,喝茶时什么动作最正规,还有行礼时,见什么人,行哪种礼,怎样才能把行礼的姿态做到最优美
杨初雪从没想过,这里面还有那么多学问,有时候她真的怀疑,宫嬷嬷以前到底是gān嘛的。其实这些都不是最令她难受的,让她忍无可忍的是,宫嬷嬷从此要贴身跟随,一举一动,时时刻刻都要受到教导,她简直不想活了她。终于理解小燕子的痛苦了,宫嬷嬷其实应该姓容才对吧。
时间在杨初雪的哀怨中一晃而过,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杨老爷自从回了杨府,便一点动静没有,杨初雪心中有些焦急,目前她的课程是上了轨道,但产业却还没拿到手,她内心始终信奉,隔手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铜,万事还是要掌握在手中才有保障,只是她既不能回杨府,便宜爹又不来别院,还真是有些一筹莫展,爹和娘也真放心他们姐弟几个。
其实香姨娘最近也不好过,杨老爷一回杨府便大发雷霆,看着杨静瑶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把她吃了,大夫人难得的反抗了一次,以正妻名义坚决定下了女儿的婚事,香姨娘忽然发现,大夫人从前与世无争,原来不是没脾气,只是她孤傲清高,不屑跟她们这些姨娘争而已,哪怕自己过苦日子,对她来说,没玷污自己的灵魂,做一个庸俗的人,就是她本身最大的骄傲。
果然如她所料一般,杨老爷气得要休妻,大夫人绝望中带着凄然,老夫人和莲姨娘自是乐见其成,杨静瑶此时也才知道害怕,是她哭着求娘成全,她不想给人做妾,也不想同娘一般嫁爹那样的人,所以才在爹不在qg况下,唆使娘帮她把婚事定下,只是她没想到,后果竟这样严重,悔之晚矣
☆、037、惊怒了
杨府这边闹翻了天,香姨娘忙得焦头烂额,老爷想休妻,她自是不会应允,只是老爷的牛脾气,既倔又犟,要改变他的想法还真不容易。
杨静瑶此时的心绪极为复杂,若没想香姨娘煽风点火,她也不会为了拒婚而剑走偏锋,导致今日这种场面。只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香姨娘从中缓和,娘才能摆脱被爹一纸休书的下堂命运。恨,恨不起,说谢谢,那又怎么可能,只是没想到,最后和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的竟会是她而已。
老夫人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从小在她身边儿长大,十几年jg心侍奉,难道就不能换来一点真感qg,杨静瑶在心中自嘲,其实是她早就明白是自己奢望了,老夫人对爹都狠得下心,又何况自己这隔了一代的孙女。打压起娘来,尽是如此不遗余力。
香姨娘其实郁闷得很,忙里忙外心力jiāo瘁,竟都不是为了她自己,最让她气愤的是,大夫人到了如此境地,竟还要坚持杨静瑶的婚事,这不是给老爷在火上浇油吗。真不知她那脑袋是怎么想的。若是几个孩子在就好了,百试百灵的杀手锏,老爷要想休妻,也会多点顾忌,省得莲姨娘在旁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