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愧是人中龙凤,字字珠玑,程某佩服!”
杨清见著管里抽了下嘴角,鄙视的眼神飘过来,他的手紧紧抓著椅子,咯咯作响,双眼圆瞪,在心里狂骂道:珠玑你个头!佩服你个头!为什麽你还不来刺我!来啊来啊,武器就在你的手边!不要犹豫,立刻拿起电话……呸呸,立刻拿起刀剑啊!
想到这里,他目测了下敌将之手和尖刀间的距离,突然站起身来,笑容满面地道:“程将军果然是明白人,你过来朕的这边,荣华富贵大大的……”
一边走著,一边脚在地上似乎随意踢踏踢踏著,“一不小心”便踢到了剑尖,“更不小心”便踢著那剑!当!当走,臣子将军们便瞪著眼睛,看著杨清在走至那将军面前时,踢得那剑柄几乎碰到敌将脚尖,全场的气氛瞬时凝固。
那将军听见昏君有招揽之意,本想来个顺水推舟,做一间谍为国效力,哪怕死後落个骂名,也不枉他那为国效力的一腔热血爱心。哪知看著此刻的情景,他倒心怀疑虑起来,这情景怎麽看,怎麽都诡异非常。这其中必有隐情!
杨清瞄了眼唯一陪在身边的管里,看著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嘀咕著:如果让这位下手,保准他早就手持利刃扑上来了,则即没同情心,也没警惕心,整个一怪物。他把眼光转到敌国将军脸上,想著如若这位终於下手了,最先刺的会是哪里?
感觉到侧脸上有灼热的视线,他瞄了眼过去,看著管里的表情,十分肯定他是在想著要不要下黑手,说不定还会乘机给他脑袋来上干净俐落地一脚,把他变成真白痴。
杨清叹了口气,把注意力转回敌将身上,心中焦燥不已,他又踢了几脚,差点要把那剑柄都踢到了敌将手上,那敌将却眼观鼻、鼻观心,动也不动,垂著眼睛低头著,一付温顺的模样。他愤怒之极,却不知敌将心中天人交战,混乱一片,不断地挣扎道:杀不杀?杀不杀?杀不杀?
杨清双眼已经要冒出火来,不耐烦地来回踱著步,晃著背在身後的双手,待著那愤怒突破理智时,突地立定当场,静默片刻後,口中怒喝道:“还不快动手,白痴!”
场面出现稍许停顿,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便如同约好的般,一切都陷入混乱之中。不知藏在哪里的暗卫们来不及管其他,从隐身处直扑上来,那敌将似乎打定主意绝不动手,动也不动,跪在地上任由暗卫们把他制伏,而杨清在明白了对方绝不会再行刺杀後,简直失望之极,再见著管里平静的眼神,便觉得其中充满了嘲笑,头脑一热,便把一切都抛诸脑後。
冲动之下,他窜了过去,一把拎起敌将领子,把那张憔悴的络腮胡子脸拉到眼前,喷著口水大叫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为什麽不早点打过来?早点打过来不就万事大吉了,打仗都不会,你算什麽将军!你们皇帝就是养了你们这堆废物才会永远困在北方,娶一些长毛姑娘,一年四季只能吃肉吃不到蔬菜!”
那敌将本是已死了心,此时受杨清一激,立时恶狠狠地睁开眼睛,圆瞪著望了过去,血丝充满其间,看起来格外恐怖。被暗卫放开的双手垂了下来,在地上乱摸著,待触及冰凉的硬物後,战场之上的残肢断骸、旌旗破败,士兵们未闭的眼睛,夹杂在硝烟中的惨嚎声声,出征之前的洒血壮行,成了泡影的未来,家中的娇妻美眷,华屋豪宅,一切的一切,瞬间涌 上心头。
一想到将来,他必将背上千古骂名,遗臭万年,他的心里便升腾起万丈怒火,血气一上头,便豁了出去,他手里一握,感受到那熟悉的形状和重量,便立时辨别出那是一柄兵器,也许是剑,也许是刀,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能杀人便行!
杨清本已觉得刺杀无望,只是想发泄一下愤怒罢了,谁知事情的发展峰回路转。眼见著那敌将手持利刃,状似恶鬼般甩开暗卫们,扑了过来,他咧开嘴角,如同迎接朝阳的少年般张开胸怀迎了过去。心里盘算著最好不要插肺,插肺会窒息啊,讲话还有破腔声,插胃不错,只是吃饭就比较痛苦了,心脏不要了,一刀毙命,这国还没破呢,他哪能就这麽死了?
第三章 皇上“英明”(4)
谁知,正当杨清脑中想著好事时,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他听见管里清喝一声“来人”後,背部便被管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上,脑後响起破空声,不知什麽东西往著他的後脑直击而去,听那声音,快准狠并且毫不留情,气势惊人,却还是──
没成功。唉的身影从黑暗中晃出来,只是几步间就到了皇帝背後,一抬手便挡了管里的武器,杨清缩起脖子,仰首看去,一只重锤居然硬生生架在了唉的手上,随著唉的力量不断增强,居然把那锤子给反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