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为亚历山大规划好了人生:在寿命即将用尽时,转移到机械身体里,然後用基因培养出几个孩子,俩人永远的在一起。
如果伊开还在,他还能稍微安慰一下自己,也就不会那麽计较这件事。白桥要飞,那就飞好了,反正他有人相伴,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一无所有。
和谈开启後,他被生造出来的“英雄光环”也没什麽用了。联邦正在极力淡化瓦伦丁的影响,力图让瓦伦丁成为过去式,而他这个反“瓦伦丁”英雄自然也就令联邦有意无意的忽视了。接下来该如何生活,他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瑟维斯觉得很孤独:一无是处,没有未来。他需要一个人的陪伴,找到新的方向,重新出发。
比如,和白桥进一步的发展就是个非常好的重新出发点。
这不是乱来,瑟维斯觉得这是他和伊开的进一步发展。他们能够共同生活的,毕竟,他们曾经有感情基础。
亚历山大带来的威胁是如此之大,大到他觉得事情应该越快定下来越好。所以,他寻找了一家以报道名人绯闻为主的花边新闻台,神奇的是,他发现这家新闻台派来的记者,正是上次在医院追问他和白桥关系的那人。
“您上次是不是遗漏了什麽?”记者一来就笑眯眯的道,对他来说,如同渴睡送枕头。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瑟维斯当著全联邦的面──有点夸张,不过这家新闻台的受众非常广泛,上至八十下至八岁都爱看,至少占联邦一半人口。他看著屏幕,满怀爱意的说出了表白,并且在最後深情的道:“白桥,你愿意和我结为伴侣吗?”
当然,没有回答。
说实话,能不能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也没有把握,这时候的他不再那麽自信,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是乞讨。更令他郁闷的是,最後,那记者突然见缝插针的问道:“听说您是不支持无机生命体人权的?”
瑟维斯呆了下,大脑有些迟钝,沈默了好几秒才说道:“不。”
“您是说没有过这样的行为吗?可是我们的证据显示您在许多场合都表示过类似的观点,网络留言还有您的记录,你非常坚决的说,机器就是一堆破铜烂铁,说他们有灵魂是无稽之谈。您是要否认吗?”
记者的笑脸在瑟维斯眼中瞬间变得可恶起来,他的手握成拳头,紧咬著嘴唇,许久之後才慢吞吞的道:“我也许曾经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在我最亲密的人变成机械後,我改变了观点。”
记者倒是有些意外,不过神情更加兴奋的道:“怎麽说呢?”
“真正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灵魂。”瑟维斯从来没觉得这句话这麽顺耳过,似乎早就在心中有了定数,“我爱的是他的灵魂。也许我曾经误解过他,远离过他,但是当我在黑暗中找不到出路时,只看见了他的身影。我很抱歉曾经做过的蠢事说过的傻话,我曾经自私无耻,自以为是,但是我还活著,还有改正的机会,我现在明白了我爱的是谁。”
瑟维斯看向静静记录著的视频仪,沈默了许久,才轻轻的道:“我希望还不晚。”
记者走了後,瑟维斯就陷入了恐慌中,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像是关在笼子里的动物般坐立不安,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要被拖出去屠宰。
白桥会答应他吗?还是完全无视他?又或者无情的拒绝他?
这一次他可是倾尽所有,如果被拒绝了,他将会成为整个联邦的笑柄,更不用说随之而来的副作用。
首先到来的是赞格威尔,他冲了下来,以不亚於机器人的速度撞过来,一把揪著瑟维斯的领口咆哮道:“你干了什麽!?”
“没干什麽。”瑟维斯的脸绷得紧紧的,“我只是说出心里话而已,这也不行?”
“你让我们当初的反抗成了一场三流爱情剧!”赞格威尔的脸色铁青,唾沫都喷在了他的脸上,“你这个混蛋!”
有人出来劝架,瑟维斯不认识那张脸,恐怕也是某个换了身体的家夥。他恨恨地扳开赞格威尔的手,怒气冲冲的道:“我的个人生活和你有什麽关系!?别瞎扯关系!”
“你……”赞格威尔嘴唇颤抖著,突然冷静了下来,露出嘲讽的表情,“算了,你也只能是这种货色了。幸亏白桥没选择你,或者说,幸亏你当初‘看不上’白桥,我相信那位亚历山大会对白桥更好。那个人可不会装模作样,远比你成熟多了,地位也比你高。你现在是什麽?不过是一个失业的机甲师,什麽也不会。你这次的表现也算是让白桥认清了你的为人,自私自利,为了自己不顾别人。你根本不会考虑白桥正在做什麽,也不会考虑别人看到这样的影像会对白桥怎麽看,你只关心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