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是啊是啊,我刚刚看了一遍,真的什么都没有……连蚂蚁都没看见……”唐塘干笑着在旁边坐下,一看流云视线掉过来又突然跟屁股着了火似的一跳而起,跑到旁边把小黑拉到身边,“小黑你这个没良心的,枉我对你那么好,给我好好在这儿呆着!跟银霜学着点!”说完往地上一坐,朝小黑的前腿靠过去。
小黑非常不给面子,一甩脖子往旁边一让,颠啊颠的又跑回原先的位置去了。唐塘这一靠顿时落了空,咚一声仰面摔在地上,“哎呦”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对着小黑横眉怒目,正要叉腰戳指开骂,脖子后面突然一紧。
“折腾够了么?”流云将人拎到身边。
“够了够了。”唐塘从善如流的点头,规规矩矩盘腿坐好,朝师父偷瞟一眼,见他并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捡起丢在一边的外衫就着火烤干,重新穿到身上。
听着洞口哗哗的雨声,唐塘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回因为他的耽搁在外露宿师父一点都不生气,原来露宿野外这种事怎么都避免不了,搞不好后面会成为家常便饭。想了想,他小心翼翼道:“师父,我们为什么一直要走山路?没有大路走吗?”
“山路近。”
“哦……师父,前面真的有人埋伏啊?”
“你怕?”
“不怕!当然不怕!”唐塘连忙否认,将胸脯拍的梆梆响,“有师父在,没什么好怕的!”
流云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揉了揉他半干的短发,轻声道:“我会护你周全。”
唐塘的脑袋瓜子再次当机!热度从头发稍一直传到脸上!真是的,师父最近怎么老是揉我头发?他以前不是很凶的么……搞得人多不习惯……
唐塘暗自嘀咕着,嘴角却不受控制的上翘,跳起来从马背上取下各自的干粮和水,几步凑到火堆旁重新坐下。
流云想到上回喝了唐塘温烫过的水产生的某种“娇弱”的错觉,浑身不自在,不等唐塘有所动作就将水囊夺过去,自己架在火上烘起来。
唐塘看着他一脸淡定的神情,贼兮兮的笑起来:“嘿嘿,师父一定已经深刻领会到‘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句警示名言的真谛!”
流云未搭理他的话,只是伸出一只手将他的水囊也拿过去架在了火上。
唐塘看看自己空了的手,又看看火上的两只水囊,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噌噌两步朝流云靠过去,抱着膝盖蹲在那儿摆出一副等吃等喝的模样,笑眯眯的双眼灿若星辰:“谢谢师父!”
流云侧目看了看,见到他的脸被火光映照的红彤彤的,不由得神色柔和了几分:“谢我将你的话听进去了,还是谢我替你将水拿来温了?”
“都谢!”唐塘龇牙一乐,扭头看他,“师父,你的胃是怎么回事?”
流云一愣,淡淡道:“没什么,年少时落下的病根。”
“师父以前……”唐塘见他没什么表情,本该顺畅地把话说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难以出口,扭过头盯着火堆吞了吞口水才把话继续说下去,“师父以前,吃饭不规律?”
唐塘想不出这样气质出尘的师父究竟有什么理由吃饭不规律,医谷的生活悠闲得就像那湖里的水一样,他又不是现代的警察,有什么理由忙到连饭都不好好吃?他所说的年少时,究竟是什么时候?
“……”流云目光突然有些放空,像是在回忆,又像是纯粹的发呆。
唐塘被突然而来的沉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安的目光从火上掠过,看到师父的双手无意识的下坠,火舌舔到了水囊,眼看便要烫到他的手腕,顿时吓得从地上跳起来,一把将他双手拉开。
“师父!你……”唐塘皱着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拿过他手中的水囊试了试温度,又从怀里掏出干粮一块一块的掰,低着头小声嘟囔,“师父刚才走神了吧?差点就被火烫到了。”
流云回过神,看着他的动作,并未否认:“嗯。”
唐塘还从没见过师父走神,心里总觉得很不舒服。他想问的问题太多了,师父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师父为什么那个时候吃饭不规律?师父刚才是不是心情不好?虽然很想一探究竟,可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流云看着他手中越来越碎的干粮,伸手按住他的动作:“够了,少掰一点。”
“啊?”唐塘抬起头,一脸迷茫,“不够吧?这才平时的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