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脸颊。
下雨了。
苏家人都是无神论者,然而苏远第一次这样想:
有没有什么力量,它可以大过一切不可抗的因素,它可以伸出手解救他们这些被困住的人,或者仅仅是听一听他们的愿望。
可是最后他醒悟了,像他们这样已经被现实世界遗弃的人,唯一能当做信仰的,就是这座监狱施舍给他们的命运。
谁盘剥了你的一切,谁就执掌了你的一切。
而执掌他的一切的,就是郁辰。
郁辰做到了,他用血淋淋的画面再一次告诉他:你走投无路,你逃不出去,亲爱的,你只有我。
当晚过后,接下来的整整一周,苏远没有上过顶层,他把自己关了禁闭。
这场闹剧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那些原本蠢蠢不安、把苏远作为成功榜样的年轻人,全都收起了锋芒。还有这次的季度清扫,那些被送出监狱的人脸上,没有不甘,没有不服,他们已经学会了遵从于命运。
这天放风的时候狄飞找到了李逸清,他说:“老大诚不欺我,苏少爷果然带回来很多乐子。”
“嗯。”李逸清席地而坐,拿树枝随手在地上画着线条。
“我现在明白了,那两位之间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脑残儿童欢乐多,要是知道得太多了,就不那么欢乐了。”狄飞大彻大悟。
“苏远太天真了。”李逸清丢掉树枝,笑着摇摇头,“他想说服郁辰听他的话,他想适当地伸张一下自己的人权,这是非常不可取的,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他就是了。”
“谁要是能搞定老大,肯定特有成就感吧。嘿,谁说得准呢,说不定苏少爷就是这种旷世奇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