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薛管教的呼噜震天响,苏远听着听着忽然想起姐姐的话。他姐姐曾经被一个四十来岁的王老五追求过,他开玩笑问她既然那人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答应。他姐姐说,你看他手短眼尖,满面油光,皱纹里都是不饶人的猖狂,这种人,外表再光鲜,内里也是个变态。
当时他不以为意,觉得这结论是不是有些武断,见过薛律以后他就通透了,原来姐姐看人这么准确,薛律正符合那种变态的所有条件。
姐姐。
这个词在他的舌尖窜过,立时留下一阵哀恸。他觉得,姐姐在最后还是看错了人,她看错了他。
苏远蜷起身体,双臂紧紧地抱住头。
她让他救爸妈,他晚了一步;她让他逃,他没有逃掉;她让他面对,他无从面对。几乎她对他的所有期望都落空了,他现在唯一做到的,只有姐姐最后留下的三个字:活下去。
可偏偏,他那么不想活下去。
郁辰走进这个房间时,看见的就是苏远蜷缩在床上的模样。
他走到床边,脚步声惊动了床上的人,他注意到苏远的背部僵硬了一下。
“你在哭?”他问,顺手打开了床头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