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迅速转身,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挡,只能瞪着对方:“你想干什么!”
李少面容狰狞。他身上穿的还是手工精制的高档衣服,但已经揉得一团乱,眼睛里满是血丝,瞪着人的时候几乎像是一双野兽的眼睛。他盯着非非怀里的胡春岩,嘶哑地冷笑:“你们是左健什么人?”
非非莫名其妙,但是李少不容他分辩就用力把枪口往小溪头上一戳:“往里走,进去!”
小溪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非非不敢造次,倒退着往后走,一面说:“你冷静一点,不要伤人。”
李少冷笑着不说话,枪口牢牢贴在小溪太阳穴上,恨不得能戳进皮肉里去似的。胡春岩一口狐烟在嘴里含了半天,始终不敢喷出来——李少只要手指头稍稍一动,小溪就完了。头部中弹,还是在太阳穴上,那就是巫咸重生也没办法救了。
李少一直把小溪和非非逼上了三楼,才用下巴一指胡春岩的屋子:“去敲门!”
非非无奈地去敲门。胡春岩趴在他肩膀上盯着李少,心想再敲也没用,屋里又没人。还没等他想完呢,屋门居然开了,把胡春岩吓一跳,还当是左健在家里,一回头才发现不是左健,而是郎一鸣!
郎一鸣身上的衬衣还卷着袖子,好像在做大扫除,满脸的不耐烦。一开门就看见了胡春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又看看非非:“什么事——”话犹未了,李少已经拖着小溪从后面闪出来:“都进屋里去!不然我打死她!”
郎一鸣眉毛一扬。他是一头灰白色的草原狼,化成人形后头发和眉毛的颜色也比别人淡些,所以做起这个表情来并不大引人注目。但胡春岩跟他打交道几十年了,哪里会不知道他的习惯——本来心情似乎就不大好,现在这一扬眉毛就是要动怒了。但是李少手里还有小溪,郎一鸣面前还挡着个非非,就算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李少手指一勾。那混蛋不知是不是紧张过度还是满心都想杀人,扳机一直扣得很紧,说不定稍微一用力大了,就会把子弹发射出去。
胡春岩对着郎一鸣挤眉弄眼,险些就要汪汪两声,只恨现在不好说话。幸而郎一鸣跟他认识了几十年,还是能了解他的意思,看了一眼李少,慢慢退进了屋里。
李少一进门就反脚把门踢上,冲着非非命令:“你去把他捆起来!”又瞪着郎一鸣,“胡春岩呢?”
郎一鸣用眼角余光瞥了胡春岩一眼——又是你小子招来的麻烦!
“他不在。”郎一鸣任由非非把他反绑起来,坐在沙发上也不挣扎。李少一手勒着小溪仔细看了看,确信非非确实把人捆紧了,这才扬起手枪对着非非后脑来了一下,把他打晕在地上,自己长长出了口气,随手把小溪推到一边,用枪口对准了郎一鸣:“你是胡春岩和左健的什么人!”
郎一鸣笑了。嘴角弯起,咧开,一直咧到耳根下头。李少眼看着一张人脸就在自己面前变成了狼的脸,嗓子里挤出一声嚎叫,手已经比舌头更快,扣动了扳机。
一串子弹打在可怜的沙发背上,郎一鸣已经化成原形,从绳索里脱了出去,一爪子就把李少拍倒在地,力量之大,让李少整条前臂都折断了,白色的断骨从皮肉里刺出来,他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郎一鸣这才就地站起,又化回了人形。
胡春岩赶着冲过来朝李少脸上喷了口淡青色的狐烟,又狠狠呸了一口,连忙回身去看小溪,却发现那丫头已经吓晕过去了。
“你搞什么啊!”蹲在小溪身前,胡春岩忍不住埋怨,“你用啥办法不好?我都准备喷他口狐烟了,你倒好,直接搞出个人身狼头来,你以为你是埃及人吗?这下可好,把人家吓着了!”
郎一鸣险些被他气死:“你找的麻烦,现在来怪我?这都怎么回事,啊?”想起来就生气,郎一鸣一伸手,揪着胡春岩后颈就要把他提起来,“我屋子里一股人味儿,是怎么——嗷!”
胡春岩噌地跳开,伸手想摸摸自己后颈,才发现还是狐狸的模样,前爪够不着,赶紧打个滚化成人形,这才一边摸着脖子一边看郎一鸣:“怎么回事?”
郎一鸣半条胳膊都麻了:“你脖子上有什么东西?”
“没啥呀——”胡春岩一边摸脖子一边凑过去,“你怎么了?伤着了?”
“倒也没有。”那感觉像被电了一下,胳膊都木了,但稍微活动几下麻木的感觉就渐渐退去,似乎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你这戴了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