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遥看见他跪在地上,卑微地膝行到自己面前,梁浅散乱着头发,红着眼睛对她说:“小姨,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再做这个少校了,也不在军队供职了,梁家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充公,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
“我只剩下她了。”
最终窦怀叶的性命成为了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
李海遥俯下/身,将梁浅的脑袋抱在怀里:“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知道她就算醒了,也不会恢复理智了。”
医生给她诊断过,说是以窦怀叶如今的精神状态能撑到婚礼已实属奇迹,她早已存了求死之心,硬将她从那个彼岸拉回来才是逆天而行,可梁浅依旧咆哮着要救她,仿佛是一个失去了心爱金丝鸟却不肯放手的孩子。
“是啊……她没有理智了……”梁浅靠在李海遥的怀里,喃喃着:“她就算都不认识我了也不愿意看见我……”
“傻孩子……”李海遥忍住发酸的鼻腔,王族又如何,他们都是,在一个人身上尝尽了辛酸苦辣,求而不得。
“没关系的……没关系……”梁浅在她怀里细细地颤抖着,说出的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李海遥还是在安慰自己:“她不能说话了,那一刀……她没有办法拒绝我的……她除了我……谁也不能依靠,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了。”
他只能这样想,他只能这样自欺欺人,否则他早就死了。
梁浅擦了擦眼睛,似乎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似的,与李海遥微微拉远了距离。他站起身,个头要比李海遥高出一截来,梁浅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宽檐帽带上了,压下后脑勺乱翘头发也压下了所有濒临崩溃的情绪,他板起声音:“岑路和周浦深失踪的事情,我听说了。”
李海遥看着又重新缩回那个冷硬的壳里的侄子,在心里长叹一声,这回换她坐下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