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要岑路想,第二天早晨便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两人沉默着,办公室里的温度一瞬间像是结成了冰。
半晌,岑路叹了口气,弯下腰捡起那张纸,低声对他说:“手机留下,你走吧。”
黎昼闻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怕是自己听错了。
岑路站起身子,他个子比黎昼矮,于是抬头望着那双惊慌的眼睛:“别搞错,我不是原谅你这种无耻行径。只是从前有个人吃过这种苦头,我替他放过你一次而已。”
黎昼眼底闪着看不清的神色,他踌躇了片刻,将手机放在了岑路的桌上。
岑路看也不看,只是自顾自整理着乱七八糟的办公桌:“再有下次我当场就会联系学校,你也不用读什么数学博士了。”
帝都今日的夜空没有月亮,厚厚的云层将月光挡得滴水不漏,岑路的办公室里漆黑一片,唯有两人的眸子在黑暗中亮着,没有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的意思。
黎昼定定地望着岑路,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意思,于是便低声说了句:“明天开始我会辞掉助教的职务,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他不会道歉的,为自己的前途奔波,从来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岑路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知这人丝毫未曾反省,也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不该放过他,只是那人的模样在自己的脑袋里一圈圈地转,样子越来越清晰。他于是便不愿再多想,只希望眼不见为净:“你知道就好,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黎昼不再多呆,探头看了看外面,空无一人。于是便正正衣领,一脸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岑路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连着直到眉骨上方都疼得他站不住,跌倒在椅子上,手里印着论文的纸张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