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弈着实没料到这茬,无奈转头望向平怀瑱,不知如何是好。
平怀瑱蹙眉思忖,好在还算有所准备,云鹤二老如此冷待倒不算出离预想,于是低低地清一清嗓,令受凉整夜的嗓音复又明亮,好教竹屋内可听得清晰,万般谦逊道:“晚生平怀瑱,冒昧叨扰,若有分毫不敬之处,还望二老海涵。今山中一行别无他意,但闻二老博闻强识,素能识微见远,令晚生景仰十分,特来求学一二。”
平怀瑱喉咙略显干涩,但话语有力,惊醒了身后昏昏沉沉的侍卫。
屋内悄然无所应,平怀瑱亦不恼怒,方才话里他已报得身世,尽管半字不提太子之衔,却将名姓吐得字字清晰。云鹤二老排斥权贵毋庸置疑,但在平怀瑱看来,他缺的只是足以佐证心诚的时日而已,缘分到时,彼此可为伯乐,方为世间美事。
他静待片刻,仍未见回音后再道:“二老今日不愿相见,晚生便隔日再来,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话落领何瑾弈后退三步,转身离去。
侍卫重整精神,护两人下山归京。
何瑾弈临走时觉膝盖僵硬,多行了几步才稍感舒缓活络,不由加快脚步,想要快些回到山脚车上。
登山之路易行,下山却难,逢陡峭之处平怀瑱总要侧身扶他,扶得多了何瑾弈便笑道:“太子拿我当文弱书生?”
“岂敢,”平怀瑱戏言,“瑾弈习得一身好功夫,容不得我小觑。”
说话间正于石下伸手接他,何瑾弈握他手纵身一跃,落地时被拥了一拥,脚方站稳便听他稍稍换了语气,倾近来道:“可你功夫习得再好,我都怕你摔着。”
何瑾弈被忽疾的心跳给带得手指一紧,将他手掌用力一捏。
平怀瑱面色如常。
山里起了一阵凉风,何瑾弈趁机松了他,紧了紧身上毛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