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胡乱摸着脸上的泪,抽抽搭搭地说不出话来,嵇清柏实在没太多安慰人的经验,只能默默陪着。
等到爱徒终于心绪平复,嵇清柏也不敢再提这种生死的事,他提到要闭关修炼一阵,长生听了也只是点头,多嘴问了一句:“南无大师呢?”
嵇清柏被这么一提醒,倒是有些恍然,自从回到绝顶峰后,两人已是许久未见,修道之人年月都过得漫长糊涂,可这一回,嵇清柏却记得非常清楚。
他记得那人离开时落起的绒绒细雪,绝顶峰下万年不变的风景,那时却有了别样风情,南无玄色的仙袍广袖,抱着自己时,似有辛夷花的甜味。
嵇清柏想着对方红尘旖旎般的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
长生小心翼翼地问:“南无大师修为法力高强,如果他在绝不定有他对付鸣寰师父就不会死了。”
嵇清柏没有说话,他腕子上戴着南无给的那串忘川铃,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铃铛对他似乎没什么用,不论他思念南无,还是怨恨对方为何还不来见他,都未尝过那玄雷之痛。
他第一次知情爱,却又不知情爱有多痛。
嵇清柏坐在闭关的洞,看着掌心的忘川铃,只觉心下满是怅然若失的酸楚。
长生守在洞外的别院里,那儿被嵇清柏设了结界,教派无人能硬闯。
嵇清柏说是闭关,其实也就是摒除杂念,借着天地阴阳好卦出之后的天命劫数,可惜卦算了一圈,别说长生的了,他连自己的命数都看不太清楚。
洞不见日月,嵇清柏从卦出来也不知过了几日,他隐隐有些不安,袖摆一挥,开了山门,见到守在外头的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