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淳是许家的人,他父亲的举动让两家的人都觉蒙羞,至今没什么人敢提起,连许致淳口中都不会出现父亲这两个字。
赵府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赵鸾沅在,许致淳或许早就没了,就算被接回许家,最后也肯定是借别的身份抚养,没可能被养成这般没人敢惹的样子。
当年的情况,不是简单的逃婚退婚。
许致淳的院子离赵鸾沅很近,因为要为赵鸾沅养盆白茉莉,屋内已经很久没进过外人。下人没他的吩咐,也不敢胡乱碰他的东西。
他没有进屋,高大的身体斜依着门,双手抱臂,正在等赵鸾沅,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青石地板缝隙严密,两旁有葱绿的小叶黄杨,有两层向上的石台阶,院后侧种金桂,横杆围起。
院内的下人在修剪这些花草,见到赵鸾沅,忙忙停下手头的事行礼。许致淳直起身体,大步往前走,十分自然牵过她柔软的手,发了句牢骚。
“你怎么这么迟才过来?”
赵鸾沅知道他是急性子,也没收回手。她穿着淡青色的罗裙,身姿窈窕,发上有玉簪,开口问道:“有什么事非得私下同我说?”
他摇头没回答,又皱眉对后面医女道:“我有事同姐姐说,你别像以前样在外面一直催,我又不是不知道分寸。”
医女视线望向赵鸾沅,见她点头,便应了声是。
下人等在外边安静等候,隔扇门轻轻掩上。镂雕缠枝牡丹的沉香铜炉升起袅袅烟雾,帷幔挂起,圆桌干净,窗牖底下的香几摆红珊瑚,放鹤望兰盆栽。
赵鸾沅坐在圆桌旁,腰身纤细,许致淳给她倒杯茶,又进了里屋,从屋里拿出只小小的红色玉石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