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家少爷长身鹤立,十指修长,笔下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祁朔看着祁衍安写下的字,才知方才自己选的原来是这句诗。
他本不擅长读诗,读完也是一知半解,不懂其中的意境,更是不解其中深意。可现在他却隐约觉得有些懂了。
“你来写写看。”
祁衍安说完,把笔一搁,便站到了一旁。祁朔硬着头皮提起笔,竟像儿时被祁衍安教写字时一般忐忑,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初来乍到,拘谨又十分想讨祁衍安欢心的小孩子。
然后,就写错字了。
窗外风声雨声,室内晦暗不明,祁衍安的笑声却是明朗的:“难怪你要我来教你。”
祁朔抿着嘴,正感到尴尬,提起的笔落也不是搁也不是。下一刻,祁衍安的手就覆在了他握笔的手上,一笔一划手把手地教,把诗句又从头至尾写了一遍。
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祁衍安道:“听我母亲说,当年她和我父亲去游湖时,玉簪就这么掉到过湖里,后来我父亲又送了我母亲一支。”
祁朔此时却无暇其他,满脑子想得都是另一桩事。他从前被祁衍安带着去听戏时,听人家戏文里唱过“曲有误,周郎顾。”彼时他还想不通戏文里的女子为什么要故意犯错,可被祁衍安握着手,一笔一划地写字时,他就仿佛明白了一些。弹错了曲,就可以被注意。写错了字,就可以被眷顾。
祁朔许久没有回话,祁衍安看他走神发愣,嘴唇蹭了蹭他的额角,问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