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门口带一处不高不矮的门槛,他动作慢,要比萧祈晚一步过去,许是见他还是体虚,萧祈索性停下脚步拦腰将他抱了过来。
“陛下,谢大人。”
异口同声的尊称并没有被这个动作影响,占据半数的戎羌人不称萧祈陛下,他们只按照礼数躬身示意,可在行过礼后,他们大多对着谢濯开口多唤了一声军师。
这是谢濯第一次没有在萧祈的臣子之间感受到敌意,尽管不是所有的目光都饱含着善意,但至少没有平日里那些鄙夷和敌视了。
越州一战替他洗清了惑乱君上的污名,他终于不再是左右朝政以色侍人的佞臣了,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占据萧祈身边的一席之地。
“来,愣什么呢,过来坐好。”
越过门槛之后,谢濯有些晃神,萧祈也没松手,他就着方才的动作将谢濯抱稳,而后光明正大的迈步走去厅中内室。
软榻、炭盆、靠枕、绒毯、药茶,还有卫凌独家提供的红枣干。
这一隅别样角落是独属于谢濯的,萧祈将怀中人小心翼翼的放去榻上,又当着所有人面单膝跪地替谢濯脱了短靴。
“——阿祈!”
军营清苦,哪容如此铺张,谢濯慌忙回过神来低声拒绝,他刚刚才在人前赢得一点好感,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败光。
“听话,盖着腿,别着凉。”
而萧祈仿佛是做定了昏君,他俯身兜着谢濯脚底帮着谢濯将腿放去榻上,绒毯下面是放着羊皮水袋捂过,现在摸着还十分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