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本不想答话,他低头将药囊挂去腰间,极为谨慎的好好固定,东边天空渐渐泛白,转眼就是日出之时,他抬手示意麾下熄灭火把准备进林,而就在周围火光悉数消失的时候,他忽得瞥见负责补给物资的车马之后有一个瘦削且摇摇欲坠的身影正小心探出半个身子往这边看。
堆积成山的思念险些溃堤而出,萧祈绷着青筋咬紧了牙关,他握上腰间的长刀逼着自己转过身去踏入林中,这是所有人费劲心力替他铺出的路,他要做谢濯眼中的明君,他不能在这种关头败给私情。
“…跟你家军师说,别的不用管,专心想办法给老子胖回来。”
第27章
燕楚人擅军械,攻城器械花样繁多,虽有华而不实纸上谈兵的,但也不乏登云梯这种简易有效的利器。
只是再精良的军械也得配合精兵强将来使用,自萧氏自立为国后,燕楚靠得一直是老本,之所以屹立西南无人觊觎,也多是因为府库充足,地势得利。
换而言之,燕楚擅守不擅攻,可近些年来辰梁衰势已显,新君萧祈自为质燕楚就耿耿于怀,面对尚未长出利齿的幼狼,所有人的选择都会是尽快斩草除根。
这场攻城战注定是一场拉锯战,燕楚久攻,联军死守,谢濯在燕楚两波攻势间歇的空隙里独自一人登上了越州城的城墙,他一袭青衣狐裘,乌发挽簪,羸弱又清雅得格格不入。
城墙伤痕累累,每一寸都是两军相争的印记,鲜血、兵械、燃油、火药,太多种味道夹杂在一起,早就麻木了双方兵士的神经。
短暂的修整弥足珍贵,守城的兵将轮流靠着城墙瘫坐下来包扎伤口,焦灼且疲惫的气氛中,谢濯的存在格外刺目。
周遭打量的目光绝不算是友善,与之相伴的还有窃窃低语,联军扛敌已久,他这位挂名军师久居帐中卧病休养,迟迟没有在人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