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抗旨不从,永康王妃所做之事实乃笑话,永康王府之主永康王难辞其咎,由天牢改为向北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换而言之,不过是给永康王换了个死法,在京中死和在异地死而已。但永康王光鲜了一辈子,纵使是惨死,也不愿意身首异处,礼武帝旨意一出,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这场笑话没有持续多久,礼武帝有些累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他脑子发痛,善待多年的手足却是最最心狠手辣的人,一心疼爱的侄子艰难度日……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林满几人在宫中逗留了数日,事毕后便出了宫。随着他们的离去,礼武帝先前颁布的旨意如雪花般涌出宫外,在京中掀起惊涛骇浪。
永康王夫妻二人的所作所为成为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与永康王府沾亲带故或有攀交的人心中惶惶,永康王妃虽然厉害,但是永康王是个闲散王爷,身上的差事自然也是不费事的闲差,可有可无的那种,自然也没有朝中派系利益的纷争,事情一出,竟无半个人为他说一句话。
永康王受了刑法又被流放,娇生惯养了大半辈子的人,这一去有没有命众人心知肚明。永康王府下人遣的遣,罚的罚,一时之间哭声凄惨声差点掀了王府的房顶,周围的达官贵人家紧闭门窗,不敢外探。
除了永康王府这一让人震惊耻笑的事外,景赋生一家也重新走进了众人的视线里,年轻一点的新辈们不认识此人,只能从年纪较长的口中听说一二事,听完后心中震惊不已,心道若是没有发生当年的事情,这景姓公子在朝中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一番作为,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人都离京十五年有余还能得陛下青睐,实属不易,便有了结交的心思。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现在是风口浪尖上,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头铁的去上门,永康王府正在水深火热,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就上门攀关系,这不是惹人眼么。
待永康王府彻底泯灭,昨日还门庭若市的偌大府邸,今日就一片萧条,落叶扫过,任人踩过,无人再看一眼。
京中的暗涌消散,礼武帝的嘴角重新挂上笑容的时候,将军府的拜帖与邀帖如雪花般飞进了府里,但都石沉大海,世家子弟再派人去探,却发现,将军府里人去楼空,只剩了原来几个眼熟的下人守着。
……
大仇得报,景赋生一行人便向礼武帝辞行。
礼武帝许多年未曾见着他们,心中不舍,一再挽留,他心中也有私心,虽然景赋生明确说过不会留下来,那个偏远的村子才是他的家,但他还是想将景赋生留在京中。
景赋生无奈,只得跪在御前,再三请情,礼武帝拦不住,只得妥协,挽皇后亲自送人出了宫门,来时不过两辆低矮小棚车,回去时却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帝后的赏赐往千里之外的小村子归去。
林满抱着平平坐在车中,想起在宫中那几日仿若隔世,他们来得快走得也快,目的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礼武帝竟也不生气,由着他们来。
她不禁道:“陛下若是生在平凡人家,就是那护短的长辈,他喜欢谁就护着谁,我们一行人寻求了他帮助,他什么也没说。”
景赋生笑道:“陛下确实就是这么一个性子,不过他并不是盲目护人,若不是永康王自己犯下这等糊涂事,陛下也未必要了他性命。”
自古伴君如伴虎,礼武帝算是历代最好伺候的皇帝了。
回去比来时要轻松的多,马车宽敞厚实,车夫技术娴熟,行驶在官道上并不怎么颠簸,又有护卫相送,一路也不用担惊受怕,该休息时也能好好睡上一觉,到达村子时一行人虽然疲惫,但精神尚可。
村口有人在聊着天,远远看见一行马车驶来,还有穿着不凡的官爷相送,一时大惊不已,愣愣站在原地,不知该是先去叫村长,还是该留在这里察看情况,直到看见景大娘从车上下来,这才缓过神来。
倒是景大娘先出了声,和他打招呼:“柱子家的,你在那干啥?村子近来不忙?”
柱子家的回过神,几步走过去,但又在看见持刀护卫时又生生止住脚步,隔了一段距离回道:“忙呢,这不才有空歇会儿吗?你们这是咋回事?怎么这么大阵仗?”
景大娘不好和她细说,他们这一行人还有奉旨来的官人,村长也是要出来见礼的,便道:“麻烦你告知村长一声,说京城来人了,让他来我们家一趟。”
柱子家的一愣,就算是京城里,,,的人,也没得要村长亲自接的,她又想起前两天景家来的那个亲戚,有传言说是个将军也不知真假,心中一时好奇,问出了口:“这什么人还得村长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