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听完,整个人都呆了,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真人不露相。”论损人,景福卿才是个中翘楚啊。
“那你不怕后面武巧儿怪你多管闲事?你还说的这么难听,还说她‘死’了这样不吉利的话语,等她难受劲儿过了,怪在你身上怎么办?”
景福卿笑道:“怪就怪吧,能为她做点什么,全当我还了她哥哥的一片情谊吧,以后两家不亲近也没有关系,不重要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林满面前承认她与武乔文确实有点事,而且话语中的意思,像是不太与武家有何干系的模样。
但是以林满来看,景福卿未必不在意武乔文。只是她的思想与自己到底不同,十分典型的古代女子思想,嫁过人,带着孩子,觉得自己配不上罢了。
这么一想,林满突然觉得,自己脸皮还是厚了些,她与景福卿情况差不多,但是自己到底是接受过前卫的思想教育,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她又不能拿这一套来劝景福卿,想着等机会合适,慢慢引导她。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见篱笆门外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林满一下警惕起来,喝了一句:“谁在那?做什么?”
那人影转过身来,林满一看,胸中顿时噎了一口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路长。
“你在那鬼鬼祟祟做什么?”
林路长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景福卿,认得这是东家的妹子,却没有打招呼,他先将身上的泥土抖落干净,而后道:“东家有事叫我回来,顺道过来看看你。”
林满的白眼差点没有翻上天,道:“呵,这理由你自个儿都不相信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林路长见林满不给面子,也黑了脸色,本想再摆一摆兄长谱,好在脑子里面还记得自己婆娘说的话:“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现在她手里握着灵地和烧烤生意呢,还有那个神女庙也是她建的,让她给你腾个好做生意的地儿,也算林家没白养她。”
这么想着,林路长便直接开了口:“你神女庙修好了,给我挪个地儿出来,要最好的那块,到时候你嫂子要来做生意,你侄儿以后大了,也会记得你的好。”
“……”
林满话都懒得说,这林路长不要脸皮她是见识过的,现在他不过一个奴身,还想在她面前摆兄长谱,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景福卿适时开口道:“林路长,你身契还在我们家,来了这里不去景家,跑来找满娘做什么?我哥给你安排的事儿做好了?”
林路长这才看向景福卿,不过却不恭敬,眼和鼻子都快上天了,道:“东家娘子这话说笑了,林满是我妹妹,虽然我是你们家奴仆,但来看妹子无可厚非吧?怎么这么点情面都不讲?”
景福卿的神色冷了下来,道:“你拿了一百两银子后便让你家去了,谁家仆人也没有这般好的待遇,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说东家不讲情面,那不如给你换个讲情面的东家如何?镇子上有家人伢子,回头就让他们替你寻个好东家吧!”
林路长这才变了脸色,他确实是有些飘了,知道自家妹子了不得,有灵地,有赚钱的生意,现在还能修神女庙,管着那一块做生意的人,一看就是要干出大事业的,自己作为她的兄长,在这村子怎么也得有三分面子,再想着景家和林满关系好,不自觉就脑补出,那卖身契签了不过就是吓唬他而已,做不得数的。
但景福卿刚刚的意思很明白,只要身契在手,他就只能被景家随意揉捏,想卖了你就能卖了,卖到什么地方去也是由东家说了算,你只能受着。他自己其实也知道的,给一百两银子让自己逍遥快活的东家,确实找不出第二家了,刚才不过是仗着林满的面子,才敢说出这句话。
心里正气结,又听林满道:“他这样子能卖哪去?空有一身力气,大字又不识几个,模样也不算好,人伢子要是收了他,不得亏死?”
林路长看着林满,这是变着法儿损他一无是处呢!
景福卿接道:“满娘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年轻力壮的其实是最好卖的,在北方西县那边有专门挖煤的煤老板,那个地儿最缺这样的劳壮力,三、五十两银子也是卖得的,可是值钱的很呢。”
林满好奇的哦了一声,配合景福卿演道:“这可比一般家仆的价格高的多,那穷人自荐去卖了身契也是个好去处,不如把这个人卖出去,虽说跟一百两比起来,三、五十两也是有些亏,但这个人留在你们这又没有用,还是卖了吧。”
林路长黑了脸色,卖的价格高又如何?这个银子又进不了自己的兜里,想卖他?没门儿!不过一个农户,家中做主的还是个病秧子,他还能害怕不成?就算跑了他也不能耐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