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怀竹不说话了。
片刻,顾若海又道:“你当初为何允许罗锦为你产子?又为何,没能护住那孩子?”
沉默良久,宿怀竹又叹了口气。
“不要总是叹气,”顾若海道,“会愈发成了老头子的。”
宿怀竹没搭理他的插科打诨,声音微沉,讲起当年的事。
“当年我虽将罗锦掳入荒原囚禁,但也只是起初对她看管颇严。”他垂眸说着,“后来,她日渐乖觉,也愿配合我压制情蛊,我就撤了锁她的铁链,让她搬进舒适的庭院休养。”
“后来,我习得半凋红,终于可以摆脱她……却得知她怀了身孕。那时我并不想让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降生,便命侍者在她饮食中下了药物……她发现此事,哭求我留下这个孩子,我一时恻隐,答应下来。
“谁知,过了不到两天,她竟串通守卫花侍,逃出了魔鬼城……”
顾若海惊讶:“逃了?”
宿怀竹点头道:“逃了,与那花侍一起逃了。”
说完,他顿了顿,接着道:“那时恰逢我父亲病重,我要逐渐接手殷昙神教,便只命人去寻,没有亲自去捉她。直到大半年后……”
宿怀竹叹了口气:“她带着还是婴儿的宿殃回到魔鬼城,状若疯癫,用那支花钗亲手在婴儿背上刺下咒辞,以命为祭,离开了。”
顾若海想了想,问:“你不怀疑是她与那花侍私通?”
闻言,宿怀竹嗤笑一声:“即便私通,又如何呢?你也见过宿殃的模样,他怎会不是我的孩子?正因为他是我的孩子,而非罗锦与那花侍的孩子,她才会那样疯狂,亲手对宿殃下咒,还将他送到我面前,试图以此锥心。我那时才知道,她对我的恨意,从未少过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