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罗隐安排留下的暗影营杀手一言不发戒备在侧,待见到两人都从入定中醒来,这才俯身钻入林间,又一次不见了踪影。
虽已过了冬至,但冰原十分靠北,白天的时间极为短暂,不过几个时辰,天色便又暗了下去。
夜晚昏暗,视野受限,且人容易困倦懒怠,本是行刺与围剿的最佳机会。然而,不知厄罗鬼帐那边发生了什么,这天晚上,宿殃与顾非敌竟过得无比平静——别说刺客了,就连鬼鸮都不曾在他们头顶出现过。
直至月亮西斜,眼看着凌晨将至,天边忽地聚起层层阴云,将满天繁星尽数遮蔽,天色登时重又昏暗下去。
罗隐悄无声息地寻来,脸色有些凝重。
“料错了。”他眉头紧蹙,道,“厄罗珏并未向白巫塔增兵,倒是加强了拱卫王庭的人手……而且,他还收回了对你两人的刺杀令,如此一来,我恐怕很难及时混进黑羽军。”
顾非敌闻言,忧心道:“他撤回了刺杀令?怎么会这样?”
罗隐道:“撤回刺杀令、放手白巫塔,这个命令令人费解,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陷阱。”
顾非敌道:“厄罗珏若是需要师兄的王女血脉,会不会……在白巫塔设伏,企图将他生擒?如今坐镇白巫塔的大巫,能力到底如何?”
这个问题,罗隐一时答不上来。
他犹豫片刻,道:“白巫塔内,我和叔父暂时都无法渗透,只知道如今的大巫深居简出,甚少露面。巫女的数量也比往年少了一半多,且在当初那场篡权中活下来的,都是厄罗珏的心腹。”
听到这些话,宿殃抿了抿唇,道:“不管那边是有陷阱还是有埋伏,我们想得到白焰火蛊,无论如何都得闯一闯的。罗隐,明日就是小寒,到时若是真的下雪,我们便会行动……你也可以借机潜入。只要进了王庭,你再去找你们联系好的人也方便。”
罗隐沉吟片刻,道:“如今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我这就去联络叔父,将计划告知,再回来寻你们。”
说完,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