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汶眉头皱了起来,他的表情依然不深,但像极了知道他爹娘相继离开的时候的表情,强装淡漠里一丝极深的悲切和自责,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
怀清叹道:“飞升第二重重塑神身,直接将经脉打碎重塑,血肉被绞碎再复原的滋味你应该知道的吧?你给他之前想过他受不受得住,你想过他过不过得了这个飞升的雷劫了吗?”
必然是没有的。
神在生命最后的一丝怜悯,欠缺太多的考虑,仿佛只是一个天大的玩笑,无比残忍地造下诸多孽障。
在佛法里,这不是善意,是极端的恶和坏。
然而承受了一切的魔族少年却把这份错误的善意当作是神君对他的偏爱和牺牲,糅合了早已有的心动的感觉,变成了一直相守着的至死不渝的爱。
怪不得姬玄对他说的是爱惨了,是咬牙切齿还要继续的勉力支撑,无比痛恨却不得不捧出一颗心来的爱,即便这都是他爱不起的。一万年来日日堆积如山的爱意的背面,早已浮上了一层刻骨的恨意。
怀清最终说道:“你以为你给的是神祗的怜悯,然而帝君并没有如之前的愿望里,做一个出人头地、却依旧自由自在而快活的神。”
玉汶的表情终于崩裂了,连声音都颤抖了:“我做错了?”
怀清忙安慰他:“别太自责,我就是给帝君打抱不平一下,你看帝君着闷骚的性子,定然不会亲口与你说的。我这暴脾气,要是我我就直接强取豪夺,管他呢,爱就要表明心意。这点上姬玄一点都不像性子火辣直白的魔族。”
玉汶没说话,他微微垂着头,阴影笼罩下来,看不出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