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呆呆的躺在客厅沙发上,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
不知道是昨夜天色太晚,夜色太黑,她的记忆不甚清楚,等她回过神来,她就已经走出了京都站,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林惜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唯一能去的就是她在京都的房子。
这个房子很大,但还是比顾念因在南城的家小一点,装饰繁琐的房子里被安排满了东西,写意的画、巧夺天工的艺术摆件,嘈杂拥挤的放在一起,好像不曾孤单一样。
只是这个房子在怎么被林惜归置的拥挤,有一处地方是最干净的。
日光顺着加湿器的云雾飘散,客厅的长墙挂着一幅没有完成的蝴蝶标本画。
那是这个房间最好的位置,日光充足,通风干燥。
当初设计的时候,明珍就说这个地方适合挂最好的收藏品,可林惜却挂上了这样一个小小的画框。
那一只只蝴蝶标本本应该是聚集成月牙形状的,可分不清是没做完剩下掉落的蝴蝶,还是故意设计的,这弯月牙由上到下逐渐稀疏,像是蝴蝶伪装不成月亮,一只只掉落下去,瓦解寂灭。
这是没有完成的作品,实在称不上最好,寓意也不够积极。
可林惜偏要。
林惜挪动着视线看过去,耳边响起一道女人的声音:“确定要在这个地方吗?这块疤不用遮?”
窗外的日光被十年前的京都冬日覆盖,冷风过境,路上行人稀少。
纹身店的老板看着图纸,又看了看林惜指的纹身位置。
她有点怀疑这姑娘是不是拿错了图样,对明显遮不住疤痕的图纸又一次跟她确定。
林惜却是平静点头,径直坐到纹身店的专业椅子上:“不用,留着它就可以。”
老板听林惜这么说,又仔细端详了,似乎是有些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一下:“小姑娘,你这个设计挺别出心裁的。”
她对自己感兴趣的图案很有把握,说着就准备起了工具:“行,我保证给你纹好。”
“多谢。”林惜淡声。
酒精棉签擦过敞开的领口,麻药压着她锁骨上的肌肤打了进去。
一小下的刺痛后压迫感随之明显,林惜看着刺入的针管,眼睛里的情绪算不上多,甚至有些麻木。
“开始了啊。”老板出声提示,“不要动,纹歪了可要多遭些罪。”
“嗯。”林惜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为了方便老板纹身,林惜的头全程都是偏侧向一旁的。
她看不太到纹身的过程,只勉强能透过镜子看到老板忙碌的模样。
麻药早就已经开始起作用,门缝里溜进来的冷风也在她袒露的肌肤上掠夺温度。
灯光晃眼,林惜隐约可以感觉到一丝疼意,好像蝴蝶在她身体里埋入她的血肉,白茧如疤,她以她的血肉喂养,生出最漂亮的蝴蝶。
“这是什么蝴蝶?”老板闲聊。
“蓝闪蝶。”林惜回道。
“你很喜欢蝴蝶?”老板顺着问道。
林惜却轻摇了下头:“不算。”
“那怎么想起来纹这个。”老板疑惑。
“有个人喜欢。”林惜答道。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