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她在遏制不住的愤怒。
她的肾上腺素尝过鲜血的味道,往后每次的情绪鼓动都来的飞快,像只凶兽,横冲直撞的敲着她的身体,要她发作。
而一个她则在害怕。
她紧握着手机的手不住的在抖,那一开始她要作为攻击林得缘,攻击佘宁的点,被佘宁,被林得缘一一利用,成了反将她的棋子。
她的刺没能扎透任何一个人,反而是一路过来的荆棘扎透了她的身子。
甚至在刚刚她听到林得缘说,她就是个笑话,顾念因早就知道她是他女儿的时候,她的良心才好受那么一点点。
真的很好笑。
她这样的人竟然也有良心。
是啊,她是还有那么一点良心的。
所以她不想伤害顾念因,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到顾念因。
为什么偏偏是她在感觉一切将要好一点的时候,一下冒出这样的事情。
十年前也是这样。
小时候也是这样。
她果然是作恶多端,所以从来都不配得到这些好的。
……对吗?
林惜望着窗外的长日,明晃晃的太阳就挂在天上,玻璃聚集着暖光,毫无保留的打在她身上。
可她就是觉得冷。
日光如冰锥,一梭一梭的嵌进她的身体里。
她是见不得人的老鼠,是需要趴在人身上吸血的水蛭,她需要的是另一个人的温度。
手机还在亮着,恐吓的短信轰炸一样的抛进林惜的世界。
她赤着脚站在废墟瓦砾之上,脚底被弹片划得鲜血淋漓,疼痛让人变得没有安全感。
就是应了林得缘的想法,刚刚获得了安全感的林惜不能承受失去的痛苦。
于是她发了疯的去找安全感。
昂贵轻盈的衣服被不断的从顾念因衣帽间抛出,一件一件的堆在地上,无关金钱痛痒。
林惜抱着,躺着,拼命的将这些东西簇拥起来,只想从中嗅出顾念因的味道。
可时间不对,小苍兰也不愿意盛开。
林惜要的味道应该是贴在肌肤上,被身体的温度晕染开的。
从私人疗养院驶出的车子平稳的行驶在第三大道上,也没人敢去故意惹这辆价值千万的豪车。
副驾驶的al注意到顾念因阖上了眼睛,熟稔的抬手调整下车内的温度,还有音箱里播放着的曲子。
一切都安静如静止,也没有多余的声音侵扰。
顾念因这一天太忙,al预计她会一路睡到长港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