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目的性很强,助理眼观鼻,立刻跟顾念因微微颔首,主动离开了这里。
车窗匀速摇上去,顾念因在把最后一缕阳光拒之窗外后,将车子形成了只有她跟林惜她们两个的世界。
“你说。”顾念因点头,平静的声音带着温和。
可林惜身上的紧绷并没有因此缓解。
她低着头,从肩头垂下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边的脸,她看不到顾念因,只对着眼前陌生的车厢道:“我有双相情感障碍。”
很简单的一个病名,砸的车厢沉寂。
林惜抬起头看向顾念因,眼神闪烁。
她知道婚姻不是儿戏,有的人会在领证前做婚前检查,婚前财产分析,像是顾念因这样阶级的人,更是会在婚前签署各种各样的文件,确保自己人生的最大利益。
可顾念因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她林惜一句过去说的话都还算数,带着她就来到了这里。
如果之前林惜还会打艮,怀疑顾念因对自己究竟是报复还是爱意。
此刻她彻底不会了。
汹涌的爱意像是夏日里最晒人的太阳,直直的泼在林惜的身上。
将她整个人晒的透彻,泡寒冬里的骨头都开始想要舒展。
所以她更不想对顾念因有什么隐瞒。
她也想将自己的心剖给顾念因看看。
可她心早就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了。
“很多年了,到现在也没有稳定,随时都会复发。”林惜道。
她也不知道顾念因清不清楚这个病具体是什么情形,干脆将自己化作例子,举给她看:“我发病的时候,不只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到其他人。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打断过别人的鼻子,揍的他满脸是血,就连明珍也曾经被我在亢奋的时候……踹过一脚,差点骨裂。”
关于这个病,过去林惜是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的。
她知道自己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自己,明珍也说过很多次那是意外,不怪她。
可人总是在爱人面前,会变得怯懦。
所以肾上腺素也不起作用了,林惜的冷静来得太快了。
顾念因什么都好,哪里都好,是长在高山雪顶最漂亮花。
可偏她是破烂的,抑郁的时候想要去死,亢奋的时候又害人害己。
她们……很难称得上相配。
“我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抱歉,让你刚才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精力,还有人情交际。”
林惜说着,紧紧的闭了下眼睛,呼吸也沉默。
她沉了很久,想要将这件事装作轻松无所谓的粉饰过去,可绷起来的手臂挑着青筋,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如果你决定了,我随时都可以下车。”
“阿惜。”顾念因声音平静,很快唤了林惜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