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爷爷不说话,只是嘿嘿地笑,显然有些糊涂了。
笑了半天才忽然皱起脸颊上的皱纹,指着自己胸前不知道哪个部位。
瘪着嘴,目光哀求:“老爷爷这里疼。”
他眼睛看不清了,不认得所有人,可是对一小带大的刘思却是只看轮廓就能想起。
听到这里,别说身为当事人的刘思,贺清栖和卓知微都忍不住眼眶一红。
刘思直接蹲在了低下,再次崩溃呜咽。
齐然他们早就到了,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知说什么是好。
平静温馨的时光只过了一上午,刘爷爷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护士不断出入,给他打缓解疼痛与安眠的点滴,睡了又醒。
其他药物都停了,对于刘爷爷来说已经毫无用处,注入身体徒劳又难受。
刘家人清楚地不能再清楚,撑不过这个夜晚了。
大概下午三点的时候,刘爷爷的目光中忽然迸发出一抹亮光。
“兴兴。”刘爷爷望着天花板,布满老年斑的右手颤颤巍巍抖着。
“爷爷!”刘兴三两步走过去。
“扶我起来。”
刘兴以为有什么急事,急忙过去。
刘爷爷深重喘了两声:“坐在轮椅上,到、窗边那边。”
一句话他说得筋疲力尽,说完便用尽全身力气咳嗽。
窗口的那头是他与妻子曾经的家,也是妻子过世的地方,妻子死后他再也不曾步入。
这是他作为人最后的执念与尊严。
他平静地说:“我要坐着死。”
……
刘爷爷实现了愿望,旁边蹲着她的子辈孙辈,刘思眼里盈满了泪水,却在爷爷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刹安静下来,任由泪水悄无声息的奔流。
他是笑着过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