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樊啊,听说你读过首大文学院剧作专业?”
“是的谢叔叔。”樊澄正襟危坐,回答道。
“我和现代文学那边也经常有联合授课,我这边经常也有剧作专业的学生来听课,不过我……好像对你没什么印象啊。”
“啊……呵呵,谢叔叔,我没有上过你的课。”樊澄略显尴尬地说道,说完后瞄了一眼谢韵之,果然看到谢韵之向她挑眉,一脸难以置信。樊澄只能向她投去求饶的眼神,她当初也不是非要欺骗谢韵之,谁让她总是“老师”长“老师”短地称呼樊澄,樊澄浑身不舒服,不得已编了个自己是谢盛学生的谎话,让谢韵之迫于辈分压力不要再称呼她“老师”了。
“哦……怪不得。”谢盛笑道,“我还以为我的课很有吸引力,文学院没有人没听过呢,看来不行啊。”
樊澄连忙解释道:“不不不,谢叔叔您的课真的是我们公认的必须要上的课,但其实我读研那段时间实在太忙了,那时候正是连载最密集的时期,焦头烂额的,每天除了上课完成学业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构思和写作上,所以本来很多可以去听的课我都错过了,现在想想还挺后悔的。”
“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就是那段时间你写了《红莺》系列?”
“是的,您知道我的书?”
“不止是知道,我读过你的《红莺》系列。”谢盛笑道。
樊澄登时涨红了脸,她的书被谁读她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唯独被谢盛这样的文学评论大家读了,简直让她羞惭难当,尽管谢盛并未对她的这部作品发表一个字的评价。
“这一个系列写得很好啊,给当时萎靡的国内通俗市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而且正儿八经的推理作家中国是很稀缺的,大多谈不上,只能算是悬疑类作家。自从程小青之后,很难再看到出色的推理作家,也再也看不到比‘霍桑’更有名的中国侦探了。你的《红莺》系列可以说打破了这个局面,叶红莺也成了全新的堪比霍桑的人物,这个贡献是巨大的。”谢盛语调温和地评价道。
“谢谢,您实在过奖了……比我优秀的推理作家还是有不少的。”樊澄觉得十分惶恐,谦逊道,“他们给我安上‘东方小阿加莎’的名号,我实在受之有愧,压力很大。”
“压力才能带来动力嘛,日本的女推理作家仁木悦子,也有日本克里斯蒂的名号,包括夏树静子。其实所有的推理作家面前都有三座大山,约翰·狄克森·卡尔、阿加莎·克里斯蒂和埃勒里·奎因这三巨头,以及众多灿若星辰的推理作家,这个类型的作品繁盛了一百七八十年,长盛不衰,靠的就是后继者敢于突破,敢于推陈出新。”
樊澄心底暖洋洋的,本以为谢盛会刁难她,却没想到谢教授能对她说出这番温言鼓励的话语。而且看得出来谢教授对推理也是有研究的,学者不愧是学者,要懂的东西可真多。
“爸,咱们是出来旅行的,怎么你还跟在大学上课似的。”一旁有人不乐意了,谢韵之吐槽自家父亲。
“哈哈哈,说的是,是爸爸不对。”谢盛看向女儿,满眼的宠爱藏不住。
看来这也是一位女儿奴的父亲啊,樊澄从旁观察,心中感叹。可以看得出来,谢盛宠妻也宠女,对妻女都非常尊重,很少会干预她们。所以即便知道女儿学舞蹈会很苦,还是让谢韵之跟了梁云学舞。后来女儿进入娱乐圈当演员,他也尊重女儿的选择。谢韵之从没和樊澄提过当初她选择当演员时,父母亲是否有反对过。看来应该是并没有受到阻力,相反可能父母亲还经常鼓励她。
有这样的父母亲其实是非常幸运的,尽管谢韵之的事业有重重阻碍,但至少背后支撑她的家庭是幸福圆满的,那就能带给她无限的勇气和能量。
梁云、程蓓蓓和樊立东端着午餐回来了,服务区的东西,自然超出正常价格一到两倍,味道也不一定很好,不过两家六口还是其乐融融地一起吃了午餐。
吃完午餐已经是中午12:40了,下午准备上阵驾车的两位母亲都回车里睡觉、补充精力去了。两位父亲站在服务区大楼的屋檐下,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聊起了天。樊澄和谢韵之终于找到了机会,两人在服务区大厅僻静的角落里寻了个位子坐下,避开了父母亲。
“累吗?”谢韵之帮樊澄揉胳膊,她知道开长途会臂酸腿麻、灵魂出窍,几年前她经历过被公司的司机师傅连夜开十个小时的车,从成都送往昆明的经历。光是坐着她就要散架了,难以想象司机师傅的辛苦。
“还好,还没到极限,有人替换就还好。我大二的时候一口气开去了新疆,开了四五天的车,平均每天都要开十个小时以上,那个时候很奇怪,也不觉得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