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不要!”谢韵之拒绝,尾音上翘,不禁笑出声。
“签嘛~”樊澄拖长了尾音,她那知性成熟的嗓音,突然撒娇卖萌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不要……喂,我不要啦,讨厌死了……”谢韵之拼尽全力口头拒绝,手中却被樊澄塞了签字笔,她当真老老实实捏住了笔。
“拜托了,我是你粉丝,你是我偶像,签名天经地义啊。”
“你又唬我!”
“这是真话!”
“我不要!”
“签嘛~~”
樊澄这表情,这语调,谢韵之无言以对地看着她。樊澄凤眸定定地望着她,表情认真中带着期盼。谢韵之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但是又不甘心,嘴里一边说着“签就签,怕了你”之类逞强的话,当真赌气提笔在衣服后背的布料上签了名。樊澄得到了签名,顿时笑得跟个捕到猎物的狐狸似的,忙不迭地跑回去,把衣服藏了起来。谢韵之被丢在房里,捏着笔捂着脸,难以置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
“呵呵……”目睹一切的蓝依依在房间角落里收拾包裹,发出丧气的冷笑。
“依依,完了,我都做了什么……”谢韵之哀嚎。
“是啊,你完了。”另一种意义上,蓝依依内心补充道,一脸生无可恋,今晚她要被这两人撑死了,她不想再吃了。
樊澄又跑了回来,风风火火的,面上带着可恶的笑。谢韵之扑到床上想拿枕头打她,结果却被樊澄拽住了手臂,只听她笑然道:
“我还没给你签名呢……书拿来。”
谢韵之顿时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不知道怎么就听了她的话,抿唇,略显孩子气地指了指床头柜。谢韵之每天都要看书,她的书就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除了樊澄的书,还有一本樋口一叶的《清醒草》,一本《金雀花王朝》。樊澄笑着从她手中拿回签字笔,走过去拿起谢韵之那本《藩篱》,在扉页空白纸上唰唰几笔,写完后将书递到谢韵之手中,轻声道:
“我没怎么给人签过名,你看还满意,不满意我再签。”
谢韵之接过来一看,樊澄的字登时惊艳了她。她的字非常俊,写的是行草,学的是苏行,却有几分怀素的狂放奔逸的气息。
【身似浮云,心若飞絮】下面署名:【靳如练·樊澄】
谢韵之看着这十三个字,短暂地失了神。樊澄没等她回神,笑着道了句: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着便离开了谢韵之的房间。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若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折桂令·春情》
这人……为什么写这个……真是讨厌至极!谢韵之把头埋进书里,叹了口气。
第二天的拍摄进行得相当顺利,樊澄照例全程跟踪拍摄,偶尔给一些自己的意见。谢韵之这一天戏份更多,尤其很多排在第三天的戏都调到了今天来拍,她忙得脚不沾地,在片场完全没有时间和樊澄说话。大巴车上,似乎樊澄、谢韵之和蓝依依成了默认的三人组,连位子都固定好了坐在一起。樊澄依旧爱开谢韵之的玩笑,谢韵之却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樊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略略收敛了一些玩笑的分寸。
第三天,恰逢谢韵之有《启明》的宣传通告,她要暂时离组,一大早就和蓝依依离开了酒店。这一去就是两天,要到第五天才会回来。
适逢这天,迟到的范志铭总算入组了,再加上这一天又恰好要轮到拍摄杜伊然的戏份,于是剧组这天几乎全部都是围着这两个人转。杜伊然在酒店里躲了好些天,总算露面了,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知为何看上去总是暮气沉沉的,走路也走得踢踢趿趿,说话也有气无力,一张洋娃娃般精致的面庞看上去没什么生气,真不晓得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这样的偶像。樊澄真担心就她这气质,能不能把人民警察的精干演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安排到剧组里来的?
看过谢韵之演戏,再看范志铭和杜伊然,直叫一个索然无味。那空洞的表情,生硬的台词,乏力的肢体动作,真的是无力吐槽。导演在这两个年轻演员身上耗费了起码五六倍的力气,总算把他们引导得稍微入了点戏。但是拍得仍然差强人意,张子明导演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都快被挠秃了。
樊澄对这天的拍摄兴趣寡然,基本都是独自一人在遮阳棚下用surface工作。她想写点新的题材,可是这一天却心烦意乱,surface瘫在膝盖上半天,却半个字没写。动不动就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想发消息,可最终想想又没发,把手机搁一边。没过几分钟,又拿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