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走了?去哪了?”
“去……没有我的地方。”
“那唐绵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出了车祸,在哪了?我去看看她。”
江慕之忽的抬眸,目光清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眼底沉淀着丝缕情绪,半晌,才指了指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瓶子:“在这呢。”
容非瑾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满满的不可置信:“什么?她,她……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江慕之转过头,继续看向远方,稀薄的日光裹着她瘦削的身影,好像下一秒就要在容非瑾面前消失一般,她平静地继续说:“大部分还是在唐叔唐婶那,我和阿谌谨言一人要了一点。”
容非瑾说不出话来,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缓缓流下,她有种感觉,她就要永远地失去这个人了。
“我累了。”江慕之把头靠在轮椅上,自顾自地说,容非瑾以为她是想回床上,刚要推她,却被她制止了:“你来看我,说担心我,就这样不管不顾地闯入我的生活,这样会给我错觉,就算理智上我告诉自己,你不爱我,你怪我,难免还是会自作多情。可是我累了,我不想猜了,也不想爱了。”
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她觉得这是她这一生最清醒的时刻,说起来也挺可笑,这清醒居然是阿绵用生命换回来的。
“我已经落得个这么个下场,父母视我为耻辱,好友死了一个,还有两个说一看我就想起来死的那个,都已经走了,我想我把你带到阴沟里的报应已经够了……你看这偌大的病房里,就只有我一个,是不是我自作自受?”
“其实我以为我活不下去的,可我的命是阿绵救的,而她临死前,要我好好活着。”
江慕之终于肯抬起头,看看这个她爱了快十年,却注定要走散在人生岔路口的女孩,她从未对她说过半句重话,现在说起这断绝之语,也只是神情肃穆,语调低缓。“容非瑾,你但凡是心底还念的我半分好,便不要再来随便招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