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后,阿妈却停了,将扫帚一扔,骂了几句,讨债鬼,要死的“下句”【我们这里的土话发音,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形容女人神经病发疯一样】
我说,还不是你生的。
一个耳光甩到我的脸上,她楞了,我也楞了。在我们那里,你打孩子的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打脸,阿妈从来就没打过我的脸。
吃饭去。她转身离开。我的心恶狠狠的诅咒着她。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没有话说,日复一日都吃腻了的菜进入嘴巴不是为了味道,而是能够让那些饭下肚。
阿爸突然拿着一张纸出来,给阿妈,说,我们家拉拉该去上学了。村里说过了,就我们家拖着。这不是让上面的难为么?
我的眼睛一亮,充满着期待,因为家里的问题,我现在的年龄可以上小学二年级了,可是,阿妈在我学前班结束后就让我辍学,说是女儿上学是浪费钱。
我期待着,继续写字,那些看起来很难看的字,但是是我骄傲的资本,我告诉自己,我和阿妈不一样。可是,事实上,我溶着她的血,我受着她赐予的肉,我们曾经是一体的,所以,我也承袭着她的脾气她的灵魂,那是血里骨里注定的,那也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阿妈看都不看,说,女儿学了什么用?
阿爸啧了一声,说,你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