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将折成两段的竹竿随手扔到楼下,也不管会不会砸到下面的路人,就算砸不到路人,也许也会砸到什么花花草草。
不过只是他没心思去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现在眼前有一条虫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乱,不早点管下,没准明天到地窖去看的时候发现,酒楼藏了那么多年的酒都不翼而飞,而明天,这里就将改名,从有间酒楼改到有间水楼,酒楼没了酒,除了卖井水,还能卖什么。
罪魁祸首就是现在还在屋檐上装死人的人。
“小乞丐,你还要死多久?要死就到街上去,没准还能讨到一些铜钱。”掌柜的不愧为男人中的男人,一句话吼出来,这屋顶上的瓦片都震了三下,可惜就是没将上头躺着的人震下来。
“我死我的,关你什么事情。爷躺着你站着就不顺眼是不是?你想躺就躺啊,爷没不让你躺。”席子下的“尸体”开口说道,说的话就能叫人抓狂吐血,如若那血吐出来,定是血溅三尺白绫。
“段长久,你别欺人太甚,这些日子来你吃我的饭,喝我的酒,你还可以做的再过分些!”掌柜的一想到她来的短短几天的日子里,酒楼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酒,就心疼不已,数量是不多,只是段长久这个人对于酒的要求极高,眼光极好,也是铁了心的要占他便宜,居然挑选的都是酒楼中最好的极品佳酿,这些东西到外头去卖每坛都价值连城,却进了这人的肚子,拉出来成了尿,白白亏了。
“爷没睡你的人。”段长久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竹席在起伏后,又一动不动。
“段长久,你把欠的钱还了再睡。”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要钱,开玩笑,你问乞丐要钱!”竹席闷的被掀开,里头一身破烂衣裳的小人坐起身,朝着下头窗口站的人说。
“你知道你欠了酒楼多少钱么?整整三千两白银!”掌柜咬牙切齿,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翻开画着代表段长久名字符号的那页,不看则以,一看更是火冒三丈,上头的杠杠圈圈都已经把雪白的页面占据满了,而欠债的人却丝毫没有还债的意思。
段长久仰头,做足了架势,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舒展着已经发霉的身体,毫无愧色的说:“好多。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你才知道!”
“那就别还了,既然都知道不能还还计较那么多干嘛,不是自找烦恼么!”段长久不厚道的说。把下头是钱如命的人气的跳脚,看着头顶那屋檐,眼神似乎能穿透着层砖木,钻出一个洞来,把这人的屁股给钻出一个洞。
段长久,也就是原本有个又能吃饱又能喝饱的乞丐名字的米小酒,在太阳底下躺了半天,睡的全身无比的舒畅,把身上的虫子都给晒死了,脑子清醒了大半,也有力气想别的事情了。
这几天都浑浑噩噩的在酒醉中忘我,想不起悲伤的事情也记不得那些快乐的事情,天旋地转的,倒是体会到了快活似神仙的滋味。
那日从广寒宫中出来,到了半路居然天杀的下起了大雨,段长久也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京城的,记忆出现了断点,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站在有间酒楼那鬼斧神工的酒楼名的匾额下,里头的人都惊诧的看着门口多出来的水鬼一样的女人,喝酒的人忘记了手上还端着酒,从嘴角溢出来,倒到了裤子上,拨算盘的人失神中多拨了一珠子,整整损失了五十两,而她,缓慢的倒在门前,无耻的将苦恼和动乱留给别人,幸福的晕了过去。
醒来后就在酒楼掌柜的大床上,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干燥的衣服,床边摆着一尊怒发冲冠的菩萨。掌柜的气愤的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段长久就说了一句话:“把你地窖的钥匙给我。”
掌柜的瞬即捂住自己的腰带,摇头,死都不能给。
段长久起身,虚弱的身体还站不稳,摇摇晃晃的走到掌柜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掌柜的眼睛,掌柜戒备的盯着那根手指,防备着也许有可能是一招江湖中失传已久的一阳指。
其实,他错了。
江湖中最好用也最有效的武功不是一阳指,而是用脚踹男人的下半身。力道要大,速度要快,下脚要准确,还有最重要的是,心要狠。
段长久心狠脚辣,直接踢中掌柜的命根子,在他闷哼着弯腰捂住下半身的时候,段长久解开他的腰带,那架势,比采花大盗还来的熟练,男人的腰带立马就到她手下,男人又多了一样要捂住的东西,他遮挡下半身的裤子。段长久把上面的钥匙拉了下来。将腰带扔回给他,摇摇晃晃着往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