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中带酸……”
“呕……”聪明推开温柔的手,来不及离席,转身大吐起来。
有喜了!三人的头顶黑压压的乌云压下来。聪明捂着胸口,将腹中的积水都吐了出来,吐的天昏地暗,吐的众人也吃不下饭,温柔和两个丫鬟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远离着桌子上那些菜,再看一眼没准想吐的就是自己。
窗外那只飞错了方向的乌鸦再度会回来,长叫一声,翩然离去。外面的星子点点,各家灯火,暖了各家人的心。只是这里的烛光下,每一个人的脸色都灰暗一片。
“有喜有喜有喜……”温柔来回践踏着脆弱的地板,踩的这幢根本就不结实的木楼有坍塌的危险。脑子里的念头盘旋不去。
床的帐子放下,里面的人就伸出一只手,放在小棉枕头上,被她急急忙忙从好不容易睡着的梦中拉过来的大夫还一脸睡意,坐在床边把着脉,摸着他的公羊胡子,摇头晃脑,不慌不慢的沉吟着什么黄帝内经曰,孙思邈书中说道……
温柔一句都听不懂,她只是想要最后的结果。
“她到底是不是有喜了?”聪明终于是忍耐不住的大吼。大夫的瞌睡虫被她的虎啸惊跑,老骨头颤抖一下,努力张大小眼睛,说:“姑娘何出此言?怎可轻易污了姑娘家的名声。想这位姑娘年纪轻轻,……”
“庸医,本姑娘没功夫听你唠唠叨叨,只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吐。”温柔姑娘的火遇到这样慢吞吞的人后烧的更加烈,抓着大夫的衣襟,美艳的脸蛋带着炙热火红的火焰逼近大夫。
大夫虽然已经年纪大了,毕竟也曾经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即使现在现在力不从心,至少男人的性子还是在的。女子的脸突然凑近脸前,女人身上的香气像花朵散发的花粉一样弥漫在周围呼吸的空气中,年迈的大夫差点一口气踹不过来,直接见他的祖师爷去,却不知道是因为领口被拎着了,还是因为这女子让他看花了眼。
“住手,不可无礼。”放下的帐子被拉开少许,里面传来虚弱的声音,轻轻润润的嗓音尽管底气不足但却能让这只母老虎乖乖听话。温柔放开了大夫,拍拍手,坐到床边,拉着聪明的手,在大热天的手却冷成这样,心疼的要死,轻轻的揉着她的手指,想将她捂热。
从缝隙中大夫憋了一眼帐中人的长相,清秀的男装打扮,看脉象和那说话的声音是女子错不了。
大夫活了那么大岁数,也练得处事不惊的脸皮。抚平凌乱的衣襟,也不怪罪那小丫头不懂得尊老,没大没小,说道:“看脉象,只是气虚而已,无需大惊小怪。”
“气虚会吐的那么厉害!”温柔迷起了眼睛,逼视着老头。想骗人也找个好的借口,这年头庸医一个个都有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这个……照老夫看来,这位姑娘是吃撑了。”
此时的温柔瞬间收敛了气势汹汹的怒气,低下头,手指勾着聪明修长的手指拨弄起来。
“姑娘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差,气虚胃寒,不宜进补,姑娘不顾自己身体情况大肆进补,反而是伤身啊!”大夫动作优雅的摸着他的山羊胡子,尊师的派头瞬间展现。
温柔红着脸蛋,安静的听他教训。像个听话的小学徒,将每一点都记到脑子里。
等送大夫走后,温柔在离床最远的门口坐着,不肯靠近,温柔把大热天还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坐起身。
温柔一个箭步冲上来,把被子捂到她身上,紧张的说:“你这是干吗?躺着,你没听大夫说么?你现在是气虚,气虚懂不懂……”
“我好热。”聪明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
第二十八掌
第二十八章
风从窗口吹来,吹动谁家女子挂在窗口的铃铛声,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夜空中飘的很远。风灌进宽敞的衣襟中,阵阵凉意遍布全身。
聪明半敞着衣襟,坐在窗前的凳子上,因为身子虚弱而脸上发白,手脚拘谨的摆放端坐。而穿着露手露脚的清凉短装的温柔则坐在窗台上,面对着聪明,感受习习凉风吹拂到身体的舒畅。
一只萤火虫迷了路,飞进窗口,停在温柔的肩头,温柔没有发觉,她的眼睛里只有聪明一个人,模模糊糊的月光光晕包围中,聪明的脸显得柔软而洁白如玉,一种柔情在心底滋生,温柔看那人是越开越好看,看了那么多年,从一个俊秀的分不清男女的少年长成了一个少爷姑娘,那么漫长的岁月里无数次的注视都没有让自己对这张脸感到厌恶,连温柔自己都觉得奇怪。
从左边看,这张脸显得有些女气,那么大的耳垂,多适合去戴上一对翡翠珠子做的耳环,那鬓发生的多秀气,跟唱戏的小生一样。如果打扮一下,就能穿着戏服到戏台上唱曲子。看的人都会夸赞她俊的书生。这张脸……温柔沉醉在快乐中,眼睛没有离开聪明的脸分毫,欢喜浸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