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在原地听着四周的动静,他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说明现在他不是一个人,至少有两三个人和他处在同一片空间之中。四周没有脚步声,也没有谈话声,一点动静没有,他仔细听了近半个小时,最后确定,和他同处一片空间的人,都是像他一样不自由的人。这样一来,他便没有了顾忌。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尝试着去触碰自己身旁的地面,看看能不能触到别的人,不一会儿,他的脚就触到了一片柔软,他不知道这是谁,或许是赵茗蕙,不过他触到的这个人对于他的碰触一点反应也没有,说明他(她)还处于昏迷状态。
他放弃了去触碰别人,决定先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他身上绑着的胶带纸是他自己绑上的,尽管被古月尘威胁要绑紧,他依旧绑得很松。不过古月尘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又被重新束缚了一道绳子,似乎古月尘对他特别忌惮。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束缚,觉得自己有把握可以解开,不能小看了杜成,要知道他可是从小练功的功夫小子。他练过童子功,因此身子特别软,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骨骼开始变得坚硬,但是毕竟功夫在那里,要摆脱这些绳索,对于他来说还不是大问题。他先靠着墙,用自己反绑的双手撑住地面,然后臀部猛地向后一缩,他的手臂便穿过臀部来到了膝盖窝,他在竭尽全力将双腿紧紧缩在腹部,便将双手穿过双腿移到了自己身前。他连喘息都不喘一下,立刻用手撕下了自己脸上的胶带纸,疼得他龇牙咧嘴。
面前的黑暗让他什么也看不见,这里一点光源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先用牙齿硬是咬开了绳结,这古月尘,打绳结居然是专业水准的,这可是个死结,他差点没把牙齿咬断了,嘴里满是塑料绳的苦味。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不论是钥匙,手机还是钱包,只要是他的身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拿走了。他想看清四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他可不想再用嘴去揭开自己脚上的绳索了。
他扶着墙站起身来,顺着墙向一边抹去,一般在视线平齐或者往下的部位,都是电灯开关的所在,只要细细摸索,应当能摸到,只是不知道这里有多宽阔,他估计这里如此昏暗,应当是在地下,再不然就是个连窗户都没有的暗室,不可能面积太大,希望这里有电灯。他一跳一跳慢慢向前摸去,没想到没跳几步,还真的给他摸到了。不过不是摸到点灯,是摸到了一张桌子。
他仔细在桌子上摸索着,有一些纸质的东西铺洒在这里,他猛地一抬头,“砰”地一声撞到了头上悬着的一个东西,他摸着发疼的后脑勺,抓住了那个来回摇晃的东西,是悬挂式点灯!他心中一喜,连忙去找拉绳。这种电灯都是用拉绳来开关的,这可是五十多年前流行的电灯啊,太古老了。
电灯打开了,昏huáng的光线照亮了杜成面前的桌子,他闭上眼适应了一下对他来说有些刺眼的光线,随即睁开眼时,他倒抽一口凉气。只见桌子上满是老旧的剪报,全部是关于二十多年前那场大火的报道,还有一些调查记录,桌子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块长方形的巨大木板,上面用图钉钉着许多照片,上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一个女子的照片,照片大多是黑白的,虽然也有彩色的,但已经褪色,显得很陈旧。这些照片大多是偷拍的,也有正面拍摄的,不过比较少,杜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和云川长得有七分像的女子,正是云川的妈妈——钟茜。这些照片有着夸张的数量,几乎贴满了整面墙,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形状。
另外还有几张男人的照片悬挂在那里,分别是慕天宇,慕云飞,钱立峰,钱立峰的照片上画着一个红叉叉,慕天宇的照片上本来也画了叉,但是现在却插上了一把匕首。还有几张比较新的照片,是慕云川,苏忆涟,他自己,赵茗蕙,还有童漓漓。这张桌子上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桌子上零散着一些工具,扳手,起子,钉子,像是在这里做工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药瓶,杜成辨认了一下,居然是很难入手的乙醚,也就是迷药。还有一些塑料碎片,屋子里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杜成感觉这味道很熟悉,但是居然一时想不起来。
另外杜成还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厚厚的,陈旧的笔记本,他打开一看,居然是日记!是古月尘二十多年来的日记。这上面触目惊心,点点滴滴记录了古月尘自己的心理变化,最后,这本日记居然变成了犯罪计划书,上面详细安排了自己要犯罪的所有程序,每一步每一步,安排得井然有序,jg心又细致,看得杜成寒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