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
云川勉qiáng冲他笑笑,算作答允。于是魏闵梁继续说道:
“小川,你现在虽然还没和我签约,但也算是我手下的人了,那么我就说你两句。其实,在我们这个圈里混得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你谁也不能相信,谁也不敢相信,但是,只有亲人才是唯一的依靠。你的师父是养你长大的人,就算他这次做错了,你也不该赌气,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仔细考虑一下。”
“梁哥,谢谢你关心我。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之所以选择这样,并不是赌气,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做一番自己的事业,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找到我的父母,只是这样而已,我想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云川扭过头来,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对魏闵梁说道。
“好好,嘿嘿,小川啊,你能这么直率地对我说我很开心。”梁哥刚刚还正儿八经的脸忽然变得嬉皮笑脸起来,“到了东阳,你就能见到你许多前辈们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喝一杯,算作为你洗尘接风,也欢迎你加入我们巨龙。”
“嗯,谢谢你,梁哥。”云川的笑容显得很质朴。
一路上,梁哥为了给云川解闷,不停地说着他以前拍戏当中有趣的事情,那些事情本就吸引云川,这一说,便暂时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让她难受的心情得到了缓解。最后,梁哥还提起了他和杜成的相识。
原来,魏闵梁经常在东阳和上海之间奔波,因为在上海他还开了一家武馆,专门招收学武术的学生。武馆和一家健身中心开在一起,杜成经常去那个健身中心,一来二去,也就经常去那个武馆。两人是不打不相识,一人挨了对方一拳,反而成了好朋友。
“我本来是要开车来的,可是前两天我的车不知道被哪个混蛋给刮了,现在送去重新喷漆了。要不然,我就开车送你去东阳了,也不用挤这个火车。”魏闵梁看着硬座边熙熙攘攘叫卖的小贩,拥挤地人群,皱皱眉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挺好的,我正好饿了,买包泡面吃吃。”云川笑道,她起身,回身冲他笑了笑,车窗洒进来的阳光让她的笑容显得更加明媚,让魏闵梁看得晃花了眼。
走下车,来到一个小贩身前,要了一碗泡面。那女人热情地收了钱,还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关心地对云川说了一句:
“小哥,你的脸没事吧。”
云川笑笑,没去辩解,刚准备转身,忽闻身后一个清脆童稚的声音响起:
“妈妈,我想吃糖。”
云川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皮肤有些黑,衣服有些破旧,但穿得gān净整齐,正怯怯地抓着母亲的衣角,想要糖吃。那小贩本想训斥女儿,但忽闻女儿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小贩朴实的脸上流露出了不忍,她从贩卖车上拿了一包饼gān,递给女儿,用当地话说道:
“拿去垫垫肚子,等会儿妈妈陪你吃饭。”
云川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有些失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身边的孩子有父母疼爱了。小的时候,就是自己一个人上学,看着同学们有着父母接送,一直非常羡慕。家长会,是云川永远的痛,师父身为她的监护人,却不知为何一次都没答应来过。她从小的时候,就非常渴望能有父母来疼爱自己。长大了,到了心理叛逆期,开始怨恨把自己丢弃的父母,她曾经恨恨地问师父,是否知道父母的事。师父的回答只有一句话,却让她惊讶不已:
“你的父母没有丢弃你,你不能怨恨他们。”
但是,更多的,师父就再也不肯说了。所以,云川至今都有一种qiáng烈的感觉,师父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而且,自己的父母应该还在人世。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能说。因为师父的这句话,让她头一次对人生有了一个目标,她知道师父不会对自己撒谎,可他不愿说的打死他都不会说,于是她想要自己找到父母。而现在,这个念头前所未有地qiáng烈起来。
那个时候,师父堵在门口,不允许自己出门,明知自己不会也不能去打师父,但是还是一次次地冲上前去,为了就是赌一口气。她要向师父证明,自己想要入行的决心。但是师父就像铁了心一般,自己一遍一遍地冲上前去,他便一遍一遍地将自己打得后退。直到自己哭喊地说了一句话:
“师父,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父母长什么样吗?!”
说完这句话,接下来她就没了记忆,醒来后,她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然后,几天之后,直到现在坐在车上,她都没有再见过师父。师父,您真的如此铁石心肠,真的那么反对我加入武行吗?为什么,为什么您的反应那么激烈?您究竟有多少事是没有告诉我的?我现在离开您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您要照顾好身子,云川不孝,辜负您的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