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金乌落到许机心前边,蹲身,示意许机心坐在他背上,“我在东边瞧见几个树洞,不过没进去过,咱们先去那边瞧瞧。”
小金乌望着大金乌宽厚的后背,气得跳脚,但没有办法,她人小,身子也小,都不够娘一只脚踩的。
她眨眨眼,跳到大金乌背上。
嘻嘻,是她赢了,她和娘能腻在一起,爹只能当个脚力。
两次得到许机心坐好了的肯定回答,大金乌张开双翅,飞出树洞,钻入扶桑树间。
身子矫健,凤翥龙翔。
他清唳一声,锵锵之音婉转悠扬,若大琴小琴齐齐奏乐,又似山川溪泉自然欢呼,天籁之音,在这金光映耀中静静流淌。
小金乌听了片刻,张开鸟喙,锵锵锵锵地和着大金乌一道唱歌,明明没有歌词,却能让人轻易感受到曲中的情感。
欢快活泼,无忧无虑。
像是自然生长的精灵,在对自然歌唱,在对世界感恩。
开心自己见到了太阳,高兴于有一株漂亮的小花,又邂逅了一株沉默的有故事的树,分分秒秒的时间,都满是惊喜。
任谁听了,都不由得翘起嘴角,陷入这酣畅淋漓又简单纯粹的快乐中。
许机心歪着头,下巴一点点的,跟着乐曲的节奏摇头晃腰打拍子,小金乌见了,坐在许机心怀里,学着许机心,跟着摇头晃腰。
许机心瞧见了,更为乐呵。
到了另一处大树洞,大金乌飞了进去,但很快飞了出来,树洞里边,空荡荡的,没有半点烟火气,略带着荒凉。
只有扶桑树特有的热意,在其中萦绕,但这股热意,也驱散不了因常年不曾有生物居住,而带来的寂灭与落寞。
许机心回身,望着那个渐离渐远的洞口,又有些失神。
金乌数万年前,做出搬到人族的决定,遗弃了自己祖地,多年后不知道有没有后悔。
金乌抛弃了扶桑树,可是扶桑树一直留着金乌的痕迹,又在数万年后,接纳血脉还没完全觉醒的谢南珩,与许小玉。
沉默无声,却大恩若山。
小金乌见许机心情绪不对,歪头靠着许机心,道:“娘,你在想什么?”
许机心道:“我在想,当年这个山洞,是不是也有一只金乌住着。”
“有。”小金乌肯定地开口,声音带着天真,她脆生生地开口,“金乌就是住树洞的。”
许机心拢着小金乌,笑道:“挺好的,等出去后,你折一根扶桑枝带在身边吧。”
若以后小玉无法再回到扶桑树,那扶桑枝也算是个慰藉。
而且,金乌本该住在扶桑树上,随身带着扶桑枝,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的呀。”小金乌没有多问为什么,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