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牙齿发颤,似要说些什么,张口却无法发出声音,他盯着慢慢靠近的谢南珩,犹如瞧见索命的阎罗。
谢南珩微笑着在族长面前一步站定,问:“大伯,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谢家族长感觉身上的威势减轻了一些,他若濒临渴死的鱼大口喘气。
谢南珩耐心地站着,等族长喘气均匀。
族长盯着谢南珩,满脸骇然,“你,你的修为……”
谢南珩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笑着提醒,“大伯,别说无关的话,不然我怕控制不住我的脾气。”
族长咽咽口水,想起一直不曾露面的秋痕老祖,认命地开口,“你父亲,先祖血脉也很浓郁,不过你祖父精明,将你父亲的真实信息给隐了,又让你父亲遮掩修为,常年游历在外。”
只是纸包不住火,这事终有一日被人发现,于是,谢南珩的父亲,和道侣外出游历时,陨落了。
谢南珩祖父察觉到不对,偷偷调查时,被发现,也被灭了口。
谢南珩之前便有所察觉,此时得知真相,依旧难掩伤悲。
他闭了闭眼。
许机心又摸出一个果子,放到属于谢南珩的盘子上。
她探出神识,强横地插入谢南珩识海,摸摸他。
谢南珩被许机心安慰,心头悲伤慢慢散去,又恢复平静。
他缠了缠许机心的神识,复又睁开,问:“都有谁参与了?”
族长小幅度摇了摇头。
他发了誓,他不能说。
“大伯啊,”谢南珩喟叹一声,“我祖父待你不算薄,你被你祖父以我二脉不能无后,塞到我祖父膝下。”
“我祖父怜你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又是不受庇佑的庶子,明知这事不妥,依旧将你接了过来。”
“后来我祖父成亲,生下我父亲,对你怜爱并未减少,你想当族长,我祖父多有奔走,舍去多少家产,偏生你呢,又是怎么回报对你恩重如山的养父的?”
“害他子,害他孙,毫无感恩之心。”
谢无疾先祖说得对,谢家其他几脉,早已腐烂不堪。
这样的谢家,不必再有。
他将芙蓉花递到族长手中,微微一笑,“当年,你为了让祖父接受你这个儿子,递给我祖父一朵芙蓉花,现在你再拿一朵芙蓉花,去与我祖父谢罪吧。”
贯始贯终,方得圆满。
“不,不不。”族长连忙开口,“南珩,我是你大伯啊,你忘了吗,小时候我抱过你,也给过你礼物,咱们是至亲至近的亲人……”
谢南珩面上笑意不变,眼底一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