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痕长老敏锐感知,一双冰寒的瑞凤眼垂敛,神识放出,罗织整个大殿,一寸一寸地搜寻。
许机心惊了一下,又将自己身形伪装得严严实实,趴在白玉铺成的地面上,与白玉融为一体。
秋痕长老站在原地,神识不紧不慢地扫过大殿,良久未动。
许机心也不敢动。
大殿一片死寂。
明知秋痕长老发现不了自己,许机心依旧心砰砰砰地跳得快速,呼吸更是下意识放轻。
有什么冰凉的线反反复复穿过她的身体,这种情况,让她更不敢乱动。
半个时辰后,秋痕长老收起神识,缓步轻移,拾着大鼎旁边的台阶而上,俯身查看大鼎药液。
大鼎中,男人靠壁昏睡,一张脸精致昳丽,浓眉悬鼻,眉弓暗藏,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而成,又似一张精心描摹的写意水墨画,浓淡适宜。
白烟袅袅,将这张脸映照得朦胧烟煴,缥缈虚无,如仙如神。
他似是察觉到外边动静,浓密卷翘的长睫微微颤抖,睁开一双幽暗沉沉的眸子。
他望着秋痕长老,双眼定定。
秋痕长老收回审视药液的视线,落到谢南珩身上,古井无波的眸子,和谢南珩四目相对。
谁也不肯开口。
静静地对视片刻,秋痕长老背着手,一步一步徐徐下台阶,往殿外而去。
谢南珩偏头,望向秋痕长老的背影,声音沙哑,“老祖宗,我父亲当年意外身亡,真的是意外吗?”
秋痕长老脚步一顿,过了片刻,吱呀门声响起,如霜的光线照入大殿,片刻又被暗沉覆盖。
大殿重新恢复安静。
谢南珩眼底闪过一抹涩然。
为什么还要对这个家族抱有期待?
他合上双目,忍受药液带来的寸寸筋断骨碎的疼痛。
许机心耐心在地上趴了两天一夜,确定秋痕长老神识从大殿撤走,她才敢小幅度动了动酸麻的腿。
活动活动身子,许机心吐出蛛丝,连接大鼎,之后以蛛丝为道,攀上大鼎边缘。
她落到谢南珩头发上,传音道:“夫君,我来救你了。”
谢南珩身形一僵。
他万万没想到,能听到许机心的声音。
若非知道自己不可能幻听,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想念她所致。
他握紧双拳,克制着没有睁眼,更无其他举动。
只微微侧侧耳,示意许机心,自己听到。
许机心藏在谢南珩的头发里,用爪尖摩挲下他的头皮,暗示他自己的位置,“我就说我不走吧,你看你,我一走,你就被人蒸了,是不是我来晚一点,你就被人吃了?”
谢南珩抿唇。
好吧,是他低估小妻子的本事了。
能混入谢家,还混到渡劫长老地盘里没被发现,比他有本事。
不过,他也不差。
他放出自己神识,在大鼎附近探了探,许机心犹豫片刻,放出自己的妖识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