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地方要修的?”
没有。
周晋为考虑事情很周到,不可能有任何瑕疵能躲过他的眼睛。
江会会拿起一旁的遥控器:“这个电视我不是很会弄,总是不知道在哪里换台。”
周宴礼走过去,手把手教她:“按这里是返回主菜单,这里是换台,还有这里的音量键,你应该知道吧?”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现在知道了。”
他问她:“还有其他不懂的吗?”
她起身进了浴室:“还有这个冷热水我也不会调。”
周宴礼眼神狐疑:“上面不是有英语提示吗。”
左边冷水右边热水。
她英语一直都是满分。
江会会恍然大悟:“这样啊,我平时都没注意到。”
周宴礼看出端倪:“你真拿我当傻子糊弄呢。”
如果说她不懂遥控器怎么弄,他还勉强能信。她要是不懂冷热水该怎么调,那每天的澡是怎么洗的?
见糊弄不过去了,江会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气色不大好,整个人看着弱柳扶风,倒有几分像林黛玉了。
“你该去学校了吧,待会就晚了。”
“嗯。”他点头,“会去。”
恰逢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输液管和药水。
江会会自觉地躺上床。
最近几乎每天都输液,她手臂上的留置针起了作用。
周宴礼站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的看着。
他那儿是背光处,所以江会会瞧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护士调节好输液的流速之后离开。
周宴礼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江会会笑着说:“我现在应该不招蚊子了,咬上一口全是药味,就连蚊子都嫌弃。”
周宴礼没笑。
江会会反思自己大概真的没有幽默天赋。
她喊他的名字:“周宴礼。”
还是没反应。
直到她看见他脚边的水。
一滴,两滴,三滴。
像是下起了雨。
他的眼睛下起了雨。
帝都城里有名的刺头二世祖,出了名的混不吝,向来就是靠拳头讲道理。
骨头硬脾气更硬。出生在背景显赫的家庭里,被爷爷奶奶无底线溺爱的长孙,心头肉。
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可是现在,那么不可一世的人,却在一天之内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江会会恍惚了一下,声音也开始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