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供奉着无数排位,有些老旧的褪了色,纵是如此,也干干净净无一粒灰尘。
正中央摆放着金黑色的三足香炉,三炷点燃不久的竹立香,青烟直上。
此外再无他人。
魏游盘腿坐在一旁的蒲垫上,细微的流水声将魏游拉回了思绪,他抬起头,虎巫将倒好的茶水放在他面前:“王爷,此处只有山间茶水,请勿怪罪。”
“地动一事,本王听闻虎巫三年前便预知了此事,”魏游看着他,不放过对方一丝微动作,“虎巫如何知晓?占卜?亦或是其他?”
虎巫笑了笑:“有所感,便有所言,大抵是巫的职责所在。”
“可本王不信鬼神。”
不说玛雅文明是否真实,地动一事,穿越一事,江盛一事……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他不相信世界上有巫这种超能力者,如今的事在他看来更像是一场醒不来的梦。
经历和接受是两码事,他试图劝说自己以科学的方式解释穿越的事,但看不清前路也找不到来路。在时间的海洋里得过且过,沉浮度日,看似融入大荆的生活,可只有他和江盛知道,他们两就像是寻不到家的浮游,迷茫着,无措着。
哪天或许梦就醒了呢?
截止前日,他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江盛直白的倾诉和一首戳心的歌,魏游目前大概不会来找虎巫。
虎巫那双浑浊的眼像是历经沧桑,看尽世间百态,但说话时又是一脸平和:“王爷可是心中有困惑?”
手上的扳指被轻轻拨动,无言。
虎巫没有催促,替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鬼神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情缘一说,亦是如此。”
“情缘?”魏游喃喃了一句。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虎巫看着魏游皱起的眉间,劝说道,“大道三千,总归有说不清的道理,王爷看重什么,便无需管太阳为何东升西落,人为何冥冥之中会有相逢,纠缠理不清的源头,便只会越陷越深。”
都是空话。
“人生在世,不问源头,不问因果,不问前程,生而又有何意义所在?”
魏游没有谈下去的欲望。
虎巫没有多言,只是在魏游走进夜幕中时,说了一句:“王爷,草民大限将至,若是来年夏暑前王爷愿意,可再来虎部落一趟。”
两人的谈话被魏游暂时尘封,江盛的愁绪来得快走的也快,隔了两天就忘记了。
“清哥儿你怎么来了!”
过年还剩七天,柘庆锋带着他的夫郎柘庆锋迈进福幼院的大门,与正好要出门的魏游夫夫撞个正着。
“王爷王君,”朝两人行礼后,清哥儿见江盛还是一如当初没有架子的处事态度,一路上的七七八八去了不少,“是我们打扰了。”
“有什么好打扰的,这不是快过年了,我们打算在福幼院里过,所以准备逛逛街,再置办点年货,”江盛早想去柘部落玩了,可惜魏游一直说他的情潮将至,不允许他出远门,“你们刚从建州回来吗?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