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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一句喘一句,大抵是知道摆道理没用,喝了一句就不说了:“虎巫能去我也能,老朽还没老糊涂,我以前是部落里负责收粮的,他们的家在哪有几口人一清二楚,带上我吧。”

“不行,不准去,你个老东西怎么不听人劝,他们偷溜回去是他们找死,要你好心!一个个白眼狼的,一会儿救出来缺胳膊少腿还怪你怎么不早点去!”

高大的年轻人拉着老者死活不同意,最后拗不过老人要断绝关系,黑着脸决定一块去。

除了他们仨儿,官差还领了两个局促不安的妇人:“地部落只有这五个愿意的。”

妇人硬着头皮道:“王爷,我俩在部落当过媒人,能帮上忙。”

两个妇人年纪不算老,手脚还算利索,魏游点点头:“行,名字记上。”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举着火把的火龙在官道上快步前行。

五郎喜滋滋拿了干粮回棚,转头却发现草垛上的大鹏不见了,他朗声唤了几声,无人应答。

也去拿粮了?还是……

五郎想到另一种可能,快步走出棚,远处行进队伍中一人有所察觉,回过头,跳动的火光打在他憨厚的脸上,五郎看清那人朝他笑了笑。

那不是大鹏吗?

五郎眼睛瞪得老大,恨铁不成钢地向前跑了两步。

他什么时候跑过去的?他瞎凑什么热闹啊!

这个蠢货!

饶州城离沧林有段距离,受灾不严重,随着离沧林的距离不断缩短,情况愈发严峻。地上倒塌的房屋变多,树木拦腰折断混在泥石中阻拦着队伍前行,入眼满目疮痍。到了中心地带,要不是虎巫替他们指路,谁也看不出来脚下的土地是曾经踏过无数遍的沧林官道。

刚离开饶州城的时候还有人说上两句,现在已经没人开口了。

“王爷,到了。”虎巫哽咽道。

他被人架着颤颤巍巍走到一块开裂的大石块旁,像是抚摸孩子般轻轻拍了拍半边完好的石头,魏游从他脸上看出了不舍、难过和可惜。

“这是……虎部落?”不止一个人质疑。

印象里不长这样。

现在的虎山像是被锯了腿的龟,看不出原本高大雄伟的模样,一路上虎部落的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时还是打心里的悲凉。

这还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吗。

满是灰烬。

翻过了虎山就是虎部落,虎山被地动削平了一半,众人不经联想,那虎山后头的房屋呢?是不是都被埋了?开垦的田和种下的小麦呢?是不是也被毁了?那家里没带走的牲畜呢?还活着吗?

无论脚上的枷锁如何沉重,他们还是翻过了山见到了虎部落的全貌,事实比想象中更可怕,短暂的沉寂后,虎部落的人捧着地上的泥灰,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