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婉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大概是姚世冲被她打了后，回去在李瑞山面前搬弄是非了。

察觉到李熙婉锐利的视线，姚世冲根本不敢与她对视，惭愧地低下了脑袋。

“我不肯回去，所以打他……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李熙婉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愤怒，透着无力。明明她才是李瑞山的女儿，可她在她父亲心中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个入赘的女婿。

“爸，其实熙婉她不是那个意思……”

姚世冲张张嘴想解释什么，但他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还不如不说。

“世冲你就不要为她辩解了，我这个女儿我还不知道她吗？刁蛮任性，飞扬跋扈，从来都不知道体谅他人，从来就只顾自己开心。”

李瑞山每说一个字，李熙婉就觉得自己的血液凉一分，明明还没有到冬天，她却只觉得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一个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着所有糟糕的，负面的词语在评价着，审判着自己的女儿。

“爸，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都这么糟糕啊……”

李熙婉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李瑞山却像是完全没看出女儿的委屈与愤怒一般，他依旧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大家长模样。

“熙婉，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我也不能光包庇你，你打世冲这件事，你跟他低个头道个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你们小夫妻俩今后好好过日子。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近来你收了一批发水米，让粮行损失惨重，我看你也不适合再管粮行了……”

“我不道歉……”

李瑞山正训着话，就听到了李熙婉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你说什么？”

“我说，我绝不可能道歉！姚世冲本来就是自己犯贱，他骗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还让我给他道歉？你知不知道他背着你女儿想爬上你儿子的床！他就是一个……”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李熙婉未说完的话。

李瑞山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在说什么鬼话？我知道你从小就和浩宇的关系不好，但你怎么能说出你哥哥和你丈夫不清不白这样的话？你不要脸，我们李家还要脸！”

“呵！”

李熙婉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声，此刻她的眼睛很红很红，仿佛红得能滴出血来一般。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是你爸！”

“你不问青红皂白，不辨是非，你配当一个爸爸吗？”

李熙婉握紧了拳头，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拽在手中一般。

“粮行的损失，我有责任，我可以不再管理粮行。但是要我跟姚世冲道歉……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