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你一定要杀他?”
孟极斩钉截铁道:“没错!我苟延残喘至今, 就是为了杀斳渊!你若阻止, 我便让你永远找不到方寸!”
“你比我更清楚如今竺宴是个什么情况,若你不能及时找到方寸,让它继续这么为祸下去, 仙神两族必背水一战攻打魔域。届时,竺宴就算不死也会被活剐了!”孟极笑问, “神后娘娘, 那可是竺宴啊,你舍得吗?”
他拿竺宴要挟, 令黎却根本不为所动, 淡道:“我从不受人威胁。”
说罢, 她转身离去:“你既不说, 我便自己去找, 何时找到,何时再回来放你出去。若我一直找不到, 你便只当我今日没有来过吧。”
孟极见她背影决绝,四肢挣扎着动起来,他身上的铁链也随之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红了双眼,嘶吼道:“你还记得应缇吗!”
令黎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怎会不记得?
孟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从头到尾如此平静,连问也不问我为何杀他,是心中早就已经猜到答案了吧?”
“你猜到我之所以对斳渊穷追不舍,多半与应缇有关,而你不肯说破,是怕说破之后你也不得不与斳渊兵戎相见,你不愿意,所以你避而不提!天酒殿下,神后娘娘,原来你所谓的感情也如此虚伪不堪!当日诛魔阵中,应缇真是白救了你!”
令黎缓缓回身。
孟极被绑着,双手紧握成拳,眸子里布满血丝,他转了转眼珠子,往斳渊看去,这一眼,恨意刻进骨血,如要吃他血肉。
“应缇,她原本是可以活的!我将她养在记忆阵中,日夜陪伴,用我的灵力、元神,用尽我所有的一切,用了将近六百年的时间,才将她残破的元神一片片拼凑起来。可是二十年前,斳渊——”孟极咬牙切齿,身上的铁链再次“叮铃哐当”响动不止,“他却恩将仇报,忽然闯入记忆阵中,将她打得灰飞烟灭!”
“应缇,应缇……”孟极布满血痕的脸上缓缓落下一滴浑浊的泪,“她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令黎睫毛轻轻动了动,垂于身侧的手无声攥紧。
“是斳渊杀了她!”孟极嘶吼道。
令黎转头看向斳渊。
她不知道这些年斳渊究竟经历了什么,不论是耄耋老人境尘,还是女子姝燃,都是他真正的形态,并非幻形术所化。所以即使到了此时此刻,他的身份已经坦白,他也依旧停留在姝燃的容貌身形。
“孟极说的,是真的吗?”令黎轻声问。
斳渊平静地点头:“不错,是我杀了应缇。我杀她的时候,她的元神已经快要重新拼凑好了,是我将她打得灰飞烟灭,孟极找我寻仇也是理所应当。”
“你为何要如此?”令黎忽然拔高了声,紧紧盯着他,大声质问,“你明知道,应缇是我的朋友,我成为扶桑,化形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应缇之于令黎,就像知确之于天酒,她与知确一样,都是陪伴我长大的朋友啊!”
斳渊沉默不语,只是负手侧开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