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獾疏、青耕与无漾一样,都沉浸在竺宴即将出来的期待之中,四双眼睛直直注视着记忆阵,竟没有一人注意到忽然出现的孟极。
他原本被囚禁在交觞的地牢之内,这几月以来,偶尔清醒,大多数时间浑浑噩噩。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之无漾他们的重心都在记忆阵中,对孟极的看管渐渐松懈。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山洞中,然后在所有人发现他以前,迅如闪电扑进了记忆阵。
“糟了,是孟极!”葭月见孟极忽然消失在记忆阵中,惊叫一声。
无漾神情一变。
葭月惴惴不安道:“神君已经醒了,孟极就算进去,应该也没事吧?”
她话音刚落,便眼睁睁看着原本还悬浮在空中的记忆阵消失了,连同着原本震天动地的天雷之声也跟着消失。
凭空消失!
葭月刹那间花容失色:“记忆阵呢?怎么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无漾神情骤紧,没有说话,只有捏着折扇的骨节发青。
青耕鸟扑棱着翅膀,着急地喊:“神君和令黎还在里面,他们是不是出不来了?”
獾疏问:“我们要不要进去救他们?”
葭月急道:“可是记忆阵已经消失,我们要怎么进去?”
无漾沉默片刻,判断道:“是槐安图。”
“槐安图?”
“嗯,孟极定是不想让他们出来,用槐安图将整个记忆阵一起藏进了另一个空间。”
葭月:“那会如何?神君他们会一直被困在里面,困在记忆中,无限轮回吗?”
无漾皱了下眉,定定道:“不会。”
天罚已至,谁也无法阻止竺宴,他定不会让令黎再一次承受灰飞烟灭之痛。
果然,话音刚落,只听空中骤然传来一道布帛撕裂之声。
众人循声看去,便见原本一所无有的虚空之中忽然出现一幅卷轴,然而他们甚至未及看清那图,伴随那一道“嘶——”,竺宴便抱着昏迷不醒的令黎从虚空里走了出来。
他们的身后,孟极跌出。
前肢已断,殷红的血模糊了原本雪白的皮毛。
“君上!”
众人见到竺宴,惊喜地迎上去。
只有无漾,刚走了两步就停下了脚步,视线落在竺宴的身后。
槐安图在他身后裂成两片,残卷掉落在地。
图……裂了?
无漾心底一沉,再看竺宴,他面无表情,琉璃色凤眸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