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缇哑然。
“若有人伤害孟极,你会放过他吗?”令黎手中的坤灵动了动,立刻有血珠从应缇雪白的皮肤里渗出,“你不会。那你凭什么认为,你们算计竺宴,我会放过你们?”
“我们……”应缇看着令黎的眼睛,惨然一笑,“我与孟极,一千年前就已经不是‘我们’了。”
应缇眼角泛红:“我承认我早就知道他狼子野心,但他叛变之事我确实是昨日才知道,他派人来带我走,就是你见到那只蝴蝶,我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令黎问,“你这么爱他,为何还要惺惺作态?”
“在你眼里,我爱他早就爱到没有尊严了是吗?”
“你有吗?”
应缇悲戚地笑了笑:“没有。”
应缇迎着坤灵的剑锋,轻喃:“我没有尊严,可是苍生有。我爱他,为了他可与苍生为敌,但我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祸乱苍生。”
令黎静静看着应缇的眼睛。
她的眼睛清澈澄净,本应分外美丽,却藏尽了挣扎与煎熬。
令黎问:“那为何不阻止?”
“我如何阻止?”应缇无声落下一滴眼泪,“你以为我很重要吗?荒岛六十年的陪伴,在他而言,我也不过只是一个玩物。你以为当年兰时暗害你的方寸草露是从哪里来的?就是孟极给她的!他们,他们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暗通款曲了……而我竟最后一个才知道。”
应缇泪流满面,别开头,无法再说下去。
原来她说当年她发现了一些事,自此与孟极分道扬镳,便是发现了孟极的背叛。
令黎沉默片刻:“你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有何用?即便你不知情,漱阳宫中,你也曾极力反对过孟极为魔域之主。可结果呢?神族各怀私心,神君有心放纵,你最终还不是只得妥协?更何况,我告诉过你。”
令黎神情一动。
令黎一回到神域便直奔绛河殿。
应缇说,一千年前,她跟随慕唯来到神域那一次,曾将一封信藏在绛河殿外的树上。信中她将所有一切无法直面她的真相向她坦诚,巨细靡遗。
可是令黎在绛河殿外的树上寻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应缇说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