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一扭头看到是他,脸上闪过惊讶。
斳渊君怎么跟来了?
斳渊的身后,暮商和葭月迟了一步落地。
暮商跟来她理解,毕竟这奇奇怪怪的误会因他而起;葭月跟来她也晓得为什么,葭月这一生挚爱围观这些热闹,自然不会放过。
但这事儿又关斳渊什么事?根据她这么多年对斳渊的了解,他压根也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
神族中人都说他与竺宴,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淡如冰,属于两个极端。但据她观察,他们两人本质都是一样的,一颗心皆是刀枪不入的冷硬,几乎没什么能让他们心软。只是竺宴是从里冷到了外,而斳渊却是以温润的表象将自己与他人之间隔绝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所以他此刻竟然会跟来,这让令黎困惑不已。
竺宴刚听完暮商对令黎的一颗拳拳爱慕之心,寤寐思服,一抬眼,就见院中她和斳渊站在一处。斳渊一只手扶着她,低垂看她的眼神隐忍克制。
竺宴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从来只听说过孔雀惯会招惹,没听说凤凰也这么能招蜂引蝶。
应川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回身见令黎与暮商都来了,指着他们笑:“瞧瞧,这双小儿女倒是迫不及待自己来向神君禀明心迹了。”
令黎:“……”不是。
她无暇去管斳渊为何跟来,慌忙提着裙子抬步步入。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心中忐忑,目光直直看着竺宴,生怕他会误会反悔。
他们之间本就是不平等的,他是神君,是天地之主,而她只是一株扶桑。是全凭她一腔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敢,才敢答应与他成婚。她也不怕他只是头脑一热才向她求娶,她莫名自信,觉得成了婚,他发现了她更多的好,就更加不会反悔了。
可万一他此刻误会,还没来得及与她成婚,发热的头脑就先凉了下去,那她不就没有机会了吗?
她急急忙忙解释,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扶光殿外神侍的声音传来。
“禀神君,天牢有事急奏!”
“天牢”两个字仿佛戳中了令黎某根神经,她心尖儿一跳,倏地噤声。
竺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让门口求见的神侍进来。
令黎话没说完,心虚地退到一旁。
神侍回禀:“神君恕罪,孟极逃了。”
令黎低垂着头看自己脚尖,一动不动,一颗心却跳得如打鼓。
竺宴刚才看她那个眼神太透彻了……肯定什么都瞒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