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敲下门吗?还是不用了?
不用了吧,她之前每夜过来给他暖床也没有敲门,都是直接推门而进,今日忽然客气起来,总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但是今夜跟以前不同啊!以前就只是盖被子纯纯睡觉,今夜,今夜他们要,要那什么的啊……
令黎一向自诩比竺宴大气,此刻竟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上举棋不定,将自己折腾得惨。
将竺宴折腾得更惨。
自应缇来后,大半个晚上,他就没能凝过神,好好闭个关,结果险些将自己闭得走火入魔。
他也是没想到,那本坏事的图册竟然跟她如此有缘,也不知道一万年前她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辗转过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又回到她手里!
他明明记得自己当初将天酒的东西全部封存在绛河殿中,她到底是怎么翻出来的!
应缇说她在偷看,她想干嘛?
其实都不用猜她想干嘛,毕竟她昨夜就已经直白地邀请他双修了。
他如今不能与她双修,本应好生想想该怎么义正言辞拒绝她,结果神思根本不受他控制,总是飘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一会儿想一万年前的事,一会儿又想那本图册,大部分时间却在想她。
想她偷看时是怎样一副模样,想她如果被拒绝了会不会觉得难堪,又想她……怎么还不来?
就这么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从思索怎么拒绝她,变成了焦灼地等待她来。
结果她都走到门口了,又不进来了!
竺宴简直被她气得不轻。
“进来。”
竺宴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冷冰冰的,却终结了令黎的纠结,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竺宴坐在床上打坐,凤眸轻抬,往她看来。
令黎还躲在门后,只探进半个身子看他。外面天色昏昧,她的眼睛很亮,唇角讨好地咧得老高,一看就不怀好意。
她迟迟不进来,竺宴没好气问:“你做了什么?一脸做贼心虚。”
令黎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么明显吗?
不行黎黎,你不能胆小啊!竺宴已经够傲娇了,你要是再胆小,这双修就遥遥无期了,你要勇敢一点!
她轻咳一声,站直身子,一脸坦荡地进门。
竺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本意是等她走近了,他好一本正经给她安排个功课,在她将那本要命的图册拿出来以前先将她打发回去。却万万没料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径直走来,然后毫不犹豫蹬了鞋子,爬到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