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令黎转头看向沃雪。
现在时间给到沃雪。
沃雪没想到葭月竟敢当众扯开陈年丑事,甚至不顾这里是扶光殿,不顾神君就在里面。一时羞愤交加,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食指指着葭月,抖个不停:“葭月,你竟敢……”
兰时皱眉道:“你竟敢在扶光殿前造谣中伤同门?”
葭月冷笑:“我有没有造谣,我心中清楚,你们心中也清楚。”
“你有证据吗?”
“我若有证据,还容得你们这百年间上蹿下跳,如此嚣张?”
“没有证据便是——”
“够了!你们几个要吵回去吵,你们忘了神君是因何解散枕因谷?还嫌他不够生气,如今更要上他门前来吵是不是?”
流景出声呵斥,两边这才不情不愿安静下来。
令黎颇为惋惜,她正想趁机多听点儿呢。
竺宴才不会被吵到呢,搞不好他也想多听点儿。
他成日里一个人在扶光殿中,也不爱出去,多无聊啊,若有多些人来向他说说那些不为人知的恩怨秘事,那可有趣多了。
十二名弟子又重新安静回去,气氛陡然间变得有种说不出的肃穆和……不吉利。
想想雅雀无声的扶光殿,门口冷肃跪着十二名神族子弟,气氛死寂压抑……
令黎用力摇了下头,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乱联想。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她干巴巴道。
弟子们自然不会听她的。
她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去了。
弟子们在扶光殿外一跪就是三个日夜,竺宴淡定得让令黎难以理解。他就仿佛外面根本没有跪那么些人似的,完全不受影响,也丝毫不为所动。
见他如此,她忽然间就有点理解为何应缇在汤谷外跪求了他一百年,他始终不为所动了。
虽为神君,却无丝毫苍生之爱。
令黎想起之前在典籍中偶然看到神尊的传记,不知是谁在上面批注了一句话,说,大爱即是无爱。
大爱即是无爱,那像竺宴这样,显然就无爱呢?
不仅无爱,还无解。
令黎找了个时机,问:“你不是不喜被人打扰吗?他们就跪在你的门前,一门之隔,跪了那么些人,一言不合的时候还会吵吵几句,你就不会觉得被打扰了吗?”
竺宴看向她:“我年少时,大部分时间,门口都有神侍看守。他们虽不得入,我却也不能出。”
年少?
典籍中关于竺宴的记载极少,少到只有一句话——神帝血脉,于神族混战中平乱,自此君临天下,成天地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