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面盲?”所以见着穿红衣的美丽女子便以为是一个人。
但小孩子不懂什么叫面盲,也不讲道理,不管不顾继续追着令黎喷火。
令黎转身就跑,又频频回头去看,刚跑了两步,眼前忽然出现一堵人墙,她径直撞了上去。
竺宴凭空出现,一手揽过怀中少女,一手消解掉她身后的火焰。
小女孩见到是他,气焰顿时就灭了,也不再喷火,乖乖地站在远处。
令黎被抱住的一瞬间,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下意识抬眸,直直撞入一双琉璃色的凤眸。
四目相对,心口处“怦”地炸开。
风吹过两人的发丝,银发与青丝若有似无地缠绕在一起。
出了幻境,青涩的青衣少年又重新变回了魔君的模样。银发玄衣,琉璃色的凤眸不见了少年的倔强与桀骜,只余下一片冷漠的死寂,如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雪。
就仿佛魔君是魔君,少年是少年。
可她就是无比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一个人。不论是魔君,还是少年,都是竺宴。
目光碰触,眼前不可控制地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血液涌上脸颊,令黎觉得耳根有点发烫。
她立刻移开目光,后退一步。
竺宴顺势放开她,看向远处的绿衣小女孩。
小朋友被他这么一看,立刻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虽然她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但还是忍不住害怕。瑟瑟叫了一声,立刻变回鸟身,扇着翅膀跑了。
令黎回头,便见青色的长羽划破天际。
那再熟悉不过的鸟儿让她心头一跳,脱口而出:“青耕!”
“她是青耕夫妇的孩子。”
青耕夫妇的孩子……她便是他们当年留下的那枚蛋吗?
想到相继离开的那些人,鼻间又一次发酸,她轻声问:“她多大了?”
“五百岁。”
天酒灰飞烟灭之时就有这枚蛋了,那时竺宴还没有做神君,竺宴做了一万年的神君,之后才堕魔,小青耕竟然才五百岁。
竟是过了这么多年才孵化吗?
但令黎没有再问,青耕夫妇也好,小青耕也好,甚至少年的竺宴,其实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不小心误入了燃犀幻境,经历了别人的一生。再出来,还要面对无法言说的尴尬。
天地间只余他们两人,令黎垂着头,她现在真的不太能直视眼前的竺宴。
风吹过竹屋后的竹林,传来窸窸窣窣的风声,却愈发衬得天地间沉寂。
令黎:“那要不……我也先走了?”
竺宴沉默了一瞬,淡道:“天快黑了,吃完饭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