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宴以指为刃,将她的手指划破,一绺鲜血从她的指尖飞溅到空气中,在她面前聚集成一条弧线。
令黎又惊又气,扭头骂道:“竺宴,我只是迟到了一会儿,你要不要这么小气,这么报复我?”
竺宴冷血地看了她一眼:“这点疼就怕?听说章峩山荆棘丛生,你跟斳渊一同去的时候胆子不挺大的吗?”
令黎:“?”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在跟他说他划破她手指的事,他扯什么章峩山,又扯什么斳渊啊?
斳渊是谁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好吗?还跟他去什么章峩山?
至于章峩山有没有荆棘丛生她倒是不清楚,她当初是被抓过去的,又不是自己去的。
令黎搞不懂少年时的竺宴怎么如此喜怒无常。那日也是如此,明明吃她果子时看起来心情还挺好的,结果刚说起章峩山,他就把她赶出了扶光殿,翻脸比翻书还快。
但想起那颗果子,令黎顿时又心虚起来。理直气壮立刻不见了,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只盼着他别知道凤凰族的习俗才好。
竺宴见她没说话,还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只当她是默认,心里憋着一股气。虽然明知自己没有资格生气,他们原就有婚约,将来也是斳渊……做她的夫君。
想到此处,竺宴的脸白了白,紧抿着唇,扭开头不再看她,以指为刃自青耕的眉心取出一绺血。
青耕想来早有准备,并没有如令黎一般叫唤,甚至还在专心地低头咬栗子。没有竺宴帮她剥壳,她咬得有些辛苦,显然栗子壳的味道不怎么好,她吃得没有之前开心了。
竺宴掌中灵力运转,两绺鲜血在空中靠近,成一个八卦形状,其上有浅淡的金光溢出。
令黎这才醒觉,自己刚才误会了他。
两绺鲜血在空中彻底融合,夺目的金光一闪,鲜血消失不见。金光分作两道,一道回到青耕鸟的眉心,一道飞向令黎的手臂。
令黎翻开手臂,只见手腕处多了一道金色的印记。小小的羽毛形状,很精致,像首饰好看的。
“这个就是灵契吗?”令黎好奇地晃动着自己的手腕。
她上辈子应该是没有灵兽,并没有结灵契的记忆。后来獾疏做了她的灵兽,也并未结契。她知道有结灵契这回事,但据说也只是很少一部分神才通晓结契术法。如今头一次见到,还是给自己结,令黎又好奇,又欣喜。
“嗯。”竺宴淡淡应了一声,沉默了一瞬,还是好心向她解释,“你们只顾着去捉青耕鸟,却不知青耕鸟面盲,就算捉到了她,转头她也不会再认得你的模样。”
面盲,灵力强大到能将长赢打成废物的青耕鸟原来竟是面盲?
令黎莫名觉得好笑,看了看青耕,又问竺宴:“那结了这个灵契以后,她就会一直认得我了吗?”
“嗯。”竺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她的主人。”
竺宴的声音带着冷漠,令黎却莫名觉得心尖儿热热的。
这是,就这么轻易送给她了吗?
她原本还以为他要来提什么条件。出来之前,知确苦口婆心向她叮嘱,说青耕鸟对尊后和整个羲和一族都至关重要,只要不是让她去死,不管竺宴提什么条件都先答应他。